第七百九十九章:重新定義勉為其難(第2/3頁)

懷著這樣的想法,阮浪哪怕知道,這個解釋很牽強,他還是硬著頭皮過來了。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像太上皇說的那麽簡單啊……

隨著天子的一句話,底下眾臣像是被打開了閘門一樣,首先,還是吏部的王天官開口道。

“陛下,此事斷不會如此簡單,區區兩名內宦,豈敢偽造聖旨,假傳太上皇之命?此事背後必有隱情,臣請陛下遣錦衣衛並東廠入南宮,徹查此事!”

不得不說,王老大人每一次開口,都能出乎眾人的意料。

要知道,對於廠衛,文臣們一向是深惡痛絕,作為正統儒家出身的王文,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以往的時候,他縱然再得天子的倚重,但是,對於東廠和錦衣衛,仍舊是不屑一顧。

可這一次,他竟然提出要讓廠衛進入南宮,清查此案,雖然說有這件事情屬於宮務的原因在,但也可見,是真的被太上皇的所作所為給氣著了。

阮浪跪在一旁,聽見這話,頓時慌了。

錦衣衛就不說了,但是東廠?!

雖然他沒有親自見識過那位舒公公的手段,但是,身在宮中,他自然更清楚,這位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更何況,當初宣府的那件事情,外頭人不清楚,可阮浪在太上皇的身邊侍奉,又豈會不打聽清楚?

這位主,可是真真正正的,絲毫不把太上皇放在眼中!

真要是讓他進了南宮當中,那便是餓狼進羊圈,別說是保他們了,太上皇自己說不準,都得躲一躲。

而且,光聽王文這殺氣騰騰的口氣,就知道,這位天官大人,對於南宮的一眾人等,沒抱著什麽好的心思。

作為南宮的大總管,阮浪心中升起一陣濃濃的不安,忍不住開口道。

“天官大人此言何意?太上皇已經有言,此事乃是孛都勾結內宦所為,還用查什麽?難道說,天官大人連太上皇也不相信嗎?”

話音落下,頓時有數道目光朝他直射而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阮浪剛覺得有所不妥,便見得王文的眉頭緊皺起來,冷喝道。

“放肆!”

“武英殿上,陛下面前,本官和聖上奏對,豈有你一介閹豎之輩說話的余地?”

這話說白了,就四個字……憑你也配?

王天官眼中帶著憤怒和鄙夷,轉身跪倒在地,道。

“陛下,太祖皇帝早有明旨,宦官不得幹政,歷朝歷代,閹豎之輩把持朝政,必有大禍,王振弄權引禍,險致社稷傾覆,數十萬將士屍骨未寒,如今竟有此輩老閹敢在武英殿中大放厥詞,與朝廷大臣相爭。”

“此等膽大妄為,視祖宗之法如無物之輩,與王振何異,臣請誅殺此獠,以儆效尤!”

啊這……

阮浪愣了愣,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把這位外朝的天官大人,激怒到了如此程度。

下意識的想要辯解兩句,但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敵意目光,他忽然便明白過來,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都是錯的。

在這些文臣的眼中,自己這些宦官,別說是和他們共論政事了,在這武英殿上,就算是跟他們說話,都是不配!

心中生出一陣羞惱,但是,此時此刻,阮浪也不敢多言,生怕引起在場更多大臣的激烈反彈,只得叩首道。

“陛下,內臣斷斷不敢幹預政事,只是怕天家失和,影響陛下及太上皇聲譽,故而開口,有不當之處,請陛下恕罪。”

這才是正常操作。

金殿之上,內宦唯一能夠說話的,只有皇帝,只有大臣之間,才能夠因為政見不同,相互爭吵。

阮浪現在只能期盼著,天子能夠看在他是太上皇的人的份上,不要真的把他處置了。

但是,他顯然忘了,這不是南宮,他也不是太上皇……

有兄弟名分在,天子奈何不了太上皇,但是,對於他這一介宦官,處置起來就是一句話的事。

於是,便見得天子皺著眉頭,道。

“身為宦官,在議政殿中,冒犯朝廷重臣,阮浪,你著實不知分寸,將此人重責一百棍,罰為南宮灑掃。”

一百棍!

阮浪的心顫了顫,錦衣衛的手段,若是實心打,三十棍就能要人命,別說是一百棍了。

這是真的要要他的命啊!

一時之間,阮浪慌亂不堪,不停叩首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然而,上首天子無動無衷,一眾大臣也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求情。

片刻之後,守在門外的大漢將軍進來,拖著阮浪就往殿外走。

整個過程,殿中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直到阮浪的身影消失在殿中之後,底下大臣當中,方有人站了出來,道。

“陛下,假傳聖旨,非同小可,此事須得徹查,但是,南宮畢竟是太上皇居處,不宜大動幹戈,故而,臣以為,可將此次春獵之中,隨行太上皇前往南苑的一應人等,俱行下獄,命錦衣衛詳加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