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信

回春堂的大夫來的很快,他跑太守府都熟門熟路了,再加上知道肯定有銀子賺,跑的更是跟兔子一樣。

給蘇容看完診,笑呵呵地拿出凝脂玉緞膏,恭敬地遞上,“七小姐,待傷口結了疤,就可以用這藥膏了,一瓶保證您不落疤痕。”

蘇容點點頭,“再給我母親號號脈。”

大夫人繃著臉,“我不用。”

蘇容不說話,只強行拉過大夫人的胳膊,示意大夫上前。

大夫笑呵呵地上前,給大夫人把完脈後,又笑呵呵地說:“夫人身體無大礙,就是有些上火,老夫開一個去火的方子,夫人吃兩天就好。”

大夫人撤回手。

蘇容點頭,“那就開吧!”

於是,大夫去外間開藥方子。

蘇容跟過去,站在他身邊問:“你是不是去過陳都尉府了?陳州的傷怎麽樣?”

大夫筆一頓,唏噓,“那個,陳公子的傷很嚴重,老夫給開了三瓶凝脂玉緞膏。”

蘇容樂,“嗯,又給你創收了。”

大夫很上道,低聲說:“七小姐放心,答應您的事兒,一定做到。”

蘇容滿意,拿著玉緞膏,帶著月彎,施施然走了。

大夫留下藥方子,高高興興地去帳房結帳,然後,歡歡喜喜地捧著錢袋子出了太守府。

大夫人心疼銀子,“這個敗家的玩意兒,糟蹋她自己也就罷了,若是再不把她給嫁出去,早晚這個家得被她給敗沒了。”

幾位小姐已經麻木。

三小姐開口,“母親,您與其想著把七妹嫁出去,不如先把我們嫁出去吧,我們怕等到嫁人時,一台嫁妝都湊不出來了。”

四小姐附和,“是啊,母親,我們也不想指著七妹一起攀高枝了,再這麽下去,她萬一嫁不出去,我們也栽您手裏了。”

大夫人心口疼加頭疼,“哎,她還有一個月及笄,我這就去信問問護國公府是怎麽個章程?若是護國公府退婚,就真指望不上她了。誰知道那周小公子竟然也一樣不著調。”

她寬慰幾人,“護國公府最重信譽,老護國公現在,應該不至於悔婚。只要護國公府承認這門親事兒,你們的婚事兒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母親,咱們一直都待在江寧,若是按照您的打算,都往京城擠,咱們能行嗎?”大小姐憂心忡忡。

“怎麽不行?這些年花在你們身上的銀子,請的教習先生,學的琴棋書畫,難道都是白學的不成?你們放心,就你們的規矩,比京城的閨閣小姐們也不差什麽。”

她惱恨,“也就小七,除了那張臉拿的出手外,其余的都學了個亂七八糟。我花在她身上的銀子最多。”

“萬一護國公府悔婚呢?”二小姐問。

“這個……”大夫人被問住,“倒也說不準。”

她狠了狠心,“你們今年,最年長的才十七,半年之內還是能等的,就算小七這裏指望不上了,還能指望你們的兄長,他今秋就要下場了,若是他高中,你們也會跟著吃香,選親的門檻也會高一大截。”

眾女齊齊點頭,臉上總算又有了些笑模樣,“還是兄長最靠譜。”

大夫人拿起一旁的信,點著裏面的內容,氣的不行,“你們看看行則,他每回寫一封家書,不過三頁紙,兩頁都是在說小七,可是小七呢,剛剛她來,連問都沒問一聲行則信裏都寫了什麽。”

她喊來一人,“王媽,把這家書拿去給小七,讓她看完,給行則回信。混帳玩意兒,虧她兄長連我都不惦記,只惦記她,我看她有沒有臉提她又闖禍的事兒。”

王媽應是,拿了公子的家書匆匆去找蘇容。

蘇大人雖是一郡之守,江寧雖然也很富碩,但蘇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奇葩,不會撈銀子,只靠著俸祿和祖業的些許薄產勉強能撐住門面。如此剛正不阿的一個人,按理說不該有什麽缺點,但蘇大人還真有,他好女色。

所以,就這麽點兒家底,都用來往後院擡女人了。

以至於,太守府的後院,住滿了女人。一個女人一處院子,生個女兒,再一處院子,這麽下來,直到生蘇容時,蘇容就沒院子住了,蘇容只能跟她娘住在一起,但她娘在她七歲時就死了,她與月彎兩個人又在她娘的院子裏多住了一個月。

一個月後的一天,蘇容跟人打架後太累,一不小心,把燭台打翻了,當日風大,又是夜晚,窗子沒關,風刮進來,屋子一下子著了火,月彎和她兩個人沒力氣救,只有力氣往出跑,待跑出了小院後,再回頭看,整個房子都著了。

蘇大人還挺愛七姨娘,眼看著愛妾生前住的房子和所用的一切都被燒了,救火不及,片瓦都沒留下,一下子沒受住,撅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