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學?參政?(第2/5頁)
“想看可以帶去縣學,”孔姿清直接把書從他手中抽走,“天黑傷眼。”
確實不能再看了,不然容易近視眼!
秦放鶴戀戀不舍地哦了聲,眼睜睜看著他把書放回去,“對了,縣學的藏書如何?”
孔姿清想了下,“僧多粥少。”
他難得說了句俏皮話。
《史記》僅有兩套,可縣學足有近二百人,根本不夠借的。
秦放鶴這會兒才覺得站久了腿麻,忙挪去桌邊坐下,對著燈看起“開學清單”來。
“被褥,枕頭,換洗衣物……扳指、騎裝?!”他驚訝地看向孔姿清,“學裏不發嗎?”
進到縣學之後不僅要讀書,還會正式開啟君子六藝的課程,即禮、樂、射、禦、書、數。
其中“禦”乃駕車,屬古禮,如今天下太平,用不著書生們上戰場,且日常出行有仆從代勞,便漸漸從六藝中淡去,代之以“騎”。
孔姿清皺了下眉,似乎想起某些很不愉快的回憶,徑直喚了桂生,“叫針線上的人來。”
騎裝不同於一般服飾,個別部位要耐磨,又需縫以皮料,使之防滑防摔,而縣學提供的布料粗糙不說,也多不合身,初學者穿著極容易受傷乃至墜馬。
又從書架內側取了只描金螺鈿小匣子, “扳指來不及現做,這裏頭是我以前戴過的,如今都小了,你先拿著應付幾日。”
秦放鶴也不矯情,果然比著大小挑了一枚玉竹葉陽刻紋樣的,一枚銅獸首的。
沒有合適的護具是真的容易受傷。
不多時,有針線娘子來替秦放鶴量了尺寸,說是會加緊著做。
白日開庫房找料子必然要上報,沒多久就傳到孔老爺子耳中。
想起秦放鶴身上光禿禿的布衣,連個繡花都沒有,老頭兒沉吟片刻,“四季衣裳也要幾套,一應扇子、扇墜並荷包,也都添上。”
世間以貌取人者多,縱然他赤子心性不介意,但一身體面的裝扮足可擋下許多多余的麻煩。
晌午秦放鶴和孔姿清陪老爺子用了飯,難得沒有出題,很是其樂融融。
老爺子大了,講究養生,席間菜品多以清淡為主,秦放鶴尤愛那道先煎後煮的魚湯。
那魚肉都燉得化在裏頭,早有廚子將魚刺撈出,雪白濃稠的一盅,入口清新又醇厚,非常受用。
略歇了晌,二人去找齊振業,後者才一開門便抱著胳膊朝孔姿清陰陽怪氣道:“鋤頭呢?阿發,孔少爺的鋤頭忘了帶咧,你去找一個!”
不等阿發回應,他又拍著巴掌大笑,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樣,“哎呀,餓忘咧,少爺不長於此,罷了罷了!”
這是在公然諷刺孔姿清試圖挖墻腳,並且未遂。
秦放鶴:“……”
你好幼稚啊!
孔姿清:“……”
他對著齊振業冷笑,兩片嘴唇一開一合,吐出劇毒無比的兩個字,“蠢貨。”
秦放鶴:“……”
片刻驚愕過後,齊振業炸毛,“……餓靈得很!你才蠢,你個瓜慫!”
秦放鶴忙一手拽一個推進門,“和氣生財,啊不是,以和為貴啊以何為貴,都是朋友……對了齊兄,你會騎馬嗎?做騎裝了嗎?”
齊振業相當不滿地瞪了孔姿清一眼,“會啊,做了,咋了嘛?”
秦放鶴:“……沒事。”
媽的,土鱉竟是我自己!
因著截胡一事,齊振業對孔姿清意見頗大,而後者的少爺脾氣也不是蓋的,接下來幾天,兩人一見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各種陰陽怪氣。
一開始秦放鶴還勸,後來發現他娘的根本勸不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吧!
入學的前一天,也不知誰提議的,大熱天的兩人要出城賽馬,賭注都押完了,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不會的。
秦放鶴死魚眼看,“……”
齊振業撓頭,扭頭對阿發喊,“給餓弟弄頭驢來!”
孔姿清丟過去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活傻子。
秦放鶴:“……”
他當場跳起來給了這混賬一個頭槌。
縣學開學當日。
縣學位於章縣城東約二十裏處,背山面水,說好聽了叫清幽,說不好聽了叫荒涼。不過因要設馬場、靶場等,城內無法容納,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如今學內共有學生一百九十七人,按成績和進度分作甲乙丙丁戊己六班,其中甲班固定二十五人。每月一次大考,根據成績調整班級,任何班級累計三次不合格者,將被剝奪縣學學習的資格。
新入學的秀才們來不及考試,按照老規矩,前三名直接入甲班,余者由縣令和縣學山長權衡後分散到各班,一月後再按考試成績調整。
內院宿舍依山而建,五間一排,按成績兩人一間,正對門口一張公用的四角方桌,盡頭一只書架,然後左右兩側是完全對稱的格局,皆是一桌一椅一床一衣櫥,簡單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