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魯國來了個驚天大瓜

晉國六卿除了韓起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人可以勝任執政卿了嗎?

晉國的卿大夫,除了羊舌肸,便沒有賢大夫了麽?

當然不是

這顯然只不過是楚王的一廂情願罷了。

晉國人才濟濟,今天你在楚國綁了其中一個,明天在晉國,同樣還會再冒出一個新的來。

反倒是你楚王,這一些違背禮數的行為,晉國原本松散的六卿集團反而會變得更加團結。屆時激怒了晉國六卿,遭殃的會是誰呢?

難道是他李然麽?

這便是李然所回答的意思。

而楚王聽罷之後,知道李然這是在正話反說,既替晉國回護,也在替自己打圓場。

於是,楚王熊圍又嗤笑一聲後,當即改口道:

“唔……子明言之有理,此乃不谷的酒後失言,哈哈,酒後失言呐!”

用羞辱韓起和羊舌肸,來羞辱晉國,這個方法顯然不好。

而用這樣的方法來試探李然,那更是自取其辱。

畢竟,李然與這章華台內的其他卿大夫可是截然不同的。

……

沒過得幾日,韓起與羊舌肸如約而至,晉侯之女也被送至了章華台,而楚王對他們自是厚禮有加。

該說不說,在裝模作樣這一塊兒,楚王也可謂已是做到了極致。

韓起,羊舌肸如此重要的人物來了楚國,楚王那自是要大擺筵席的。

而在此次筵席上,楚王對此二人的態度,也可謂是禮遇有加。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乃是與李然一樣,都是楚王心心念念要招攬的肱骨之臣了。

而李然則再次充當了一回看客,默默一旁看著楚王的表演,不言不語。欣賞著由自己所一手促成的這一場南北議和的大戲。

筵席完事以後,羊舌肸便私底下找到了李然。

“賢侄!”

“叔向大夫!”

亦師亦友的兩人,在經過數年分別之後,終於是再次相見。

饒是羊舌肸也不由心生激動之情,緊緊握住李然的手,並是來到香園的院落內坐下。

在李然風雲起伏的這些年,可以被他稱之為朋友的人不少。

可能夠讓他感到敬服,且願意拜以為師的,有且僅有叔向一人而已。

晉國平丘之會,虢地之會,賑濟衛國之事,李然與羊舌肸的交情在經歷過這些患難以後,其友誼早已是牢不可破。

所以,羊舌肸才會在其雖是出手誤傷了吳王諸樊的性命後,還依舊是對李然深信不疑。

而李然也才會每每想到此事,便自覺愧對羊舌肸。

兩人坐下,羊舌肸便是激動萬分,竟是不自覺的紅了眼框,虧得李然急忙說了一句:

“大夫這是作甚?與大夫相見,乃是喜事啊……”

李然扶起了羊舌肸,並是好生寬慰了一番。

“對了,李然還須得向大夫致歉,若非然自作聰明,吳王諸樊也不會戰死在巢邑……”

李然的道歉,讓香園之內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羊舌肸聽罷後連連搖頭,長嘆一聲。

“哎……成敗由人,子明其實不必道歉,肸何嘗不知子明苦衷?”

“被困於此,求生不得,求死也難,若不為兩全之法,子明也斷然不會冒此風險設計引諸樊入彀。”

“只可惜諸樊,剛烈之輩,不懂屈折,硬生生是留給了楚國此等良機,唉……”

話到這裏,羊舌肸又是一嘆,臉上滿是無奈。

對於這件事,他其實早已看開了。所以此時李然突然說起,他也無法再怪罪於李然。

畢竟這件事說到底,李然所設之計本也是給足了吳國機會的。伍舉當時盡棄江淮之地,硬是後撤百裏,便是最好的證明。

只可惜諸樊不懂謙和,非但是有些“得寸進尺”,而且最後竟還自戕於巢邑,雖是壯烈,然則卻也同樣是給了楚國以可趁之機。

這樣的行為,他敬佩,可同時也是十分的不齒。

畢竟若是諸樊能夠明白李然的用意,吳國也斷然不會如此被楚國給牽著鼻子走。

“大夫高義,然甚是慚愧……”

這便是李然願意承認羊舌肸乃是自己師傅的原因。

因為羊舌肸總能看透他的計策,並從中找到他之所以會失敗的原因。

“嗐,不說這個了。”

“此次肸來楚國,乃是有一好一壞兩個消息要告訴你。”

羊舌肸話鋒一轉,語氣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李然頓時坐直身子,凝神靜聽。

“好消息是,就在上個月,魯國的季孫宿與孟孫羯雙雙離世了。”

“什麽?”

饒是李然聞聲,也不由狠狠一震。

季孫宿,孟孫羯,這兩個把持魯國朝政數十年的“寡頭”,居然直接就這樣死了?!

那魯國三桓之中,豈非只剩下叔孫豹這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