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絕不可能是巧合

假使慶封在當時能夠多想一想,或許他也就不會落得最後出奔魯國的下場。

他權傾朝野多年,齊國的軍政大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所以只要他想以正常的途徑來穩住局勢,就算盧蒲葵與王何再怎麽興風作浪,朝野上下也都不會答應。

畢竟齊侯與朝臣可都不想因為盧蒲葵與王何的原因,而導致他們日後會被慶封清算。

所以,只要慶封能夠靜待一些時日,不這麽著急造反,甚至將“犯上作亂”的帽子是扣在對方的頭上,那最終的結局也一定會有所不同的了。

然而,事實就是這麽的峰回路轉。

慶封不但急著造了反,而且居然還沒打過。

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動用他所能動用的一切力量,就遭到了失敗。

這難道不值得懷疑?

“你造了反,便等同於是把自己給逼上了絕路。”

李然用一句話,對他當初的錯誤行徑進行了總結。

慶封聽罷,頓時面露驚色,看著李然道:

“你的意思是,盧蒲嫳提醒我造反,乃是他們故意為之的?”

誰知李然道:

“確切的說,你之所以會選擇犯上作亂,就是有人安排盧蒲嫳誘導你這麽做的。”

“因為,只有你造反了,徹底自絕於齊國的朝堂,你手中的權力才會失效。那麽躲在其背後之人才有機會能夠就此將你一舉擊垮。”

“但倘若你並未造反,那麽盧蒲葵與王何雖是殺了令郎,但他們的行為便已是赤裸裸的造反。你所能采取的應對方式應該是有很多的,畢竟你可是齊相!”

所以,迫使慶封站在齊國朝堂的對立面,乃是這個計劃的關鍵。

可惜的是,當時的慶封並未看清楚這一點。

“盧蒲嫳他……他為何要這麽做?”

“他當時與老夫可是一條船上的,他這麽做,那豈不是等於置他自己於死地?”

慶封依舊是想不明白。

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李然也一時沒什麽頭緒,畢竟這件事對於盧家而言,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子的不對勁。

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此時,只聽李然是繼續言道:

“從他們最終被放逐燕國的下場來看,他們當時也並不知道幕後之人為什麽要讓他們這麽做。所以,無論是盧蒲葵還是盧蒲嫳,他們應該都是遭人利用。”

“而這些人這麽做的真正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將你給趕出齊國。”

“至於那一支所謂的奇兵,你想過沒有,齊侯本就在這整件事情中都顯得十分的安靜,安靜得就好像他根本沒出現過一樣,你不覺得這也很奇怪麽?”

確實,齊侯與齊國的朝臣,在慶封之亂這件事中,都顯得十分安靜,這的確很詭異。

特別是齊侯,他作為一國之君,慶封乃是他的齊相。齊相造了反,國君卻毫無動靜,這說得過去嗎?

“你的意思是,那支奇兵,很可能是齊侯安排的?”

慶封試探性的問道。

李然搖了搖頭,並未給出明確的答復,只道:

“即便不是齊侯,那也是必是齊侯暗中所默許的,與他注定是脫不了幹系。”

“所以,驅逐你離開齊國的這個陰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上下合謀,根本就不單單是盧蒲葵與王何的個人行為。”

“而能夠運籌如此之大的計劃,且參與其中的,更是無一例外的將其中的關鍵人物悉數驅逐,除了暗行眾,你覺得還能有誰有這個能力?”

話題最終是回到了“暗行眾”上。

慶封之亂從一開始到結束,參與其中的每一個人,不是死就是被驅逐,齊國上下更是安靜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朝堂,更像都成了看客一般。

而能夠讓整個齊國朝堂都充當看客的,除了暗行眾,試問還能有誰呢?

這件事的背後只有可能是暗行眾在操縱!

“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得李然的猜測,慶封更加想不明白了。

畢竟,當時的他還是暗行眾的主事之一。即便要替換,那也犯不著用這樣的一種手段不是?

暗行眾采取的這種方式,更像是想讓齊國的權力發生更叠,而並非是單單只為了驅逐於他。

“那接下來,你為什麽會選擇出逃魯國呢?”

李然沒有回答他,反而是如是反問道。

慶封聞聲,一下子愣住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道:

“除了魯國,當時老夫還有別的選擇嗎?”

是的,除了魯國,當時的他當真沒有別的選擇。

燕國他是不可能去的,那地方根本不存在任何讓他再起的可能。

而晉國一直以來都與齊國不對付,他一個齊國亂臣跑去晉國,雖說不一定會被晉國驅逐,但按照當時的執政卿趙武的性格,他大概率也一定不會受到晉國的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