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觀從入曲阜

即便是季孫意如,見此情形也是震驚不已。

萬萬沒想到自己祖傳的“懷柔”之術,此刻竟會徹底被整破防了!

而在一片混亂,那些略有些膽怯,未選擇自殺之人,也是趁著這一陣哄亂,而選擇奪路逃奔。

只因季孫意如一開始給這些將士所下達的命令就是不得濫殺,所以自是有不少人得以成功逃脫。

季孫意如長嘆一口氣,雖是有些遺憾,但對於此事所造成的影響一時也沒有太當一回事。

這時,豎牛又小跑到他的跟前,並是言道:

“季孫大人!這些人萬不可留!若是此事被這些人傳將出去,只怕對我們不利啊!”

季孫意如見那些人已經跑遠,卻只揮了揮手:

“罷了,不過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便是趕盡殺絕,又能如何?還是且護住靈柩,保護儲君為要!否則萬一傳將出去,說我季氏不顧先君靈柩,不管儲君安危,名聲只會更加的不堪!”

豎牛心有不甘,但見事已成定局也只得作罷。而一旁的公子宋,也很顯然是受了驚嚇,季孫意如伴其左右,命人一邊將魯侯稠的靈柩迎入城內,一邊是趕緊清洗現場。

而從壞隤逃出去的那些“叛黨”,一下便傳開了季孫意如的清算“真相”。

即便是曲阜內,也同樣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觀從眼看目的已然達到,卻也並沒有趁機逃走,而是繼續以李然和子家羈的名義,潛在季孫意如的身邊,護送魯侯。

季孫意如見到觀從,不由是眯了一下眼睛。只因觀從素來是暗中行事,他也並不知道此人究竟是誰。但見到他竟是佩著周室的信物,因此也不得不是“以禮相待”。

而觀從這時,卻又表現出極為驚恐的神色,似乎是在擔心季孫意如會將此事清算到他的頭上。

季孫意如見狀,卻只是慰藉道:

“來使不必擔心,可隨本卿一起將國君的靈柩護送回曲阜安葬。這些人不知季某的心意,竟是做出這等事來。其實,季某乃是誠心相待,本不欲追究往事之是非!哎,來使往後可還得替季某說得幾句公道話來啊!”

觀從故意是裝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

“是是,季孫大人寬宏大量,世人卻不理解。待小人完成護送任務回去,定會秉直而言!”

豎牛在一旁看著觀從,卻不禁是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慮亦甚。

但是,只因今日已經死了太多的人,若是再動此人,也是不利,所以只得暫且作罷。

……

待流血事件平息之後,季孫意如在那也沒有作過多的停留。只稍作休整,便是帶著魯侯稠的靈柩一路趕回了曲阜。

觀從在途中,一直在細致觀察著陽虎的一舉一動。只因陽虎身材高大,最是顯眼,關於陽虎,觀從雖沒見過,但是在李然口中也知道了不少。

此前陽虎為李然等人所三擒三縱,明確表達了願意投誠以為內應。

但是關於陽虎究竟是何種的心思,一時卻也難以確定。

所以,觀從一直在那觀察著,就是為了能夠從中揣得一些蛛絲馬跡來。

畢竟,觀從此行,除了是意欲鼓動那些曾經反叛季氏的那些人起事外,另外一件最為關鍵的,便是要和陽虎暗中取得聯系。

陽虎此時也同樣是望向了觀從,眼看觀從腰間系著李然的信物,心中似乎也是有些想法。

到得曲阜,魯侯稠的靈柩置被安置在早已建好的靈堂內。按照慣例,季孫意如又派遣勞役去往闞公氏給魯侯稠營建陵寢。

所謂“闞公氏”,並不是一個姓氏,而是魯國歷任國君的陵墓所在地。

觀從則是一直待在魯侯稠的靈堂,寸步不離。

這一日,陽虎又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先向魯侯稠的靈柩行禮,又親自焚燒了一張帛布,這才來到觀從跟前。

陽虎先行開口言道:

“大人,家主差我前來,是想要驗一下來使的信物!”

觀從聞言,便將玉佩遞給了陽虎。陽虎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這的確是李然之物,陽虎又將玉佩還給觀從,觀從卻趁機握住了陽虎的手,低聲道:

“先生讓從代為問好。”

陽虎也是不由一怔,左右看了看,這靈堂之上尚有不少人,說話也實是不便。

“且隨我來,家主確有幾句話想要當面問你!”

觀從當即起身,跟著陽虎出了靈堂,到了旁邊的小屋,屋外還有兩個陽虎的親信把守,以防隔墻有耳。

觀從雙手抱拳,擡頭看著陽虎。

“大人之前給我家主公傳遞信劄,提前稟明了叔孫不敢的去意,並直言此乃季氏陰謀,主公頗為感念大人的一番心意!”

觀從這麽說,其實並非是無的放矢。

一方面,是直接亮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