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陽虎的借刀殺人

公斂陽雙目一瞪,不由是怒意逼人。

陽虎其實是意欲置孟孫何忌和季孫斯於死地的,但這種意圖,他又如何能說得出口?

而就在此刻,季氏中軍大帳的大將苫夷亦是站了出來,並是從旁附和道:

“是啊!虎!你若是當真讓二位大人陷入禍難之中,不等軍法處置,我苫夷也定會殺了你!”

苫夷乃是行伍出身,性格直爽,也是秉義直言。不似公斂陽那般收斂。

他這話說得可謂是不留任何的余地。直叫陽虎是於大庭廣眾之下下不來台。

不過,陽虎自然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人拿捏的,他當即回道:

“兵家之事,本就是吉兇難料!誰人又可揣度?此戰若勝,皆二位大人用命。若是有何不測,那也是天意!如何能怪罪到我陽虎的身上?再者,我也是要與他們一起的,難道我還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我們若是這般的投鼠忌器,畏首畏尾,這仗還如何打?!”

只聽公斂陽又說道:

“二位大人畢竟是與你陽虎不同,他們未曾經歷過戰事,如此用兵可謂風險極大!而且,據探馬來報,對方未曾設防。如此淺顯的誘敵之計,又豈能不防?依我看,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的好!”

陽虎見公斂陽倒也是個通曉兵事的,也是多了幾分忌憚。

但是,他這時若是突然轉變了想法,又難免不會讓人生疑。於是,便在那是故作姿態的緩和道:

“哎……齊國遠道而來,虎本想要打他個出其不意。卻被你們這般橫加阻攔,苫夷身為季氏之臣,竟是在此對虎惡語相向!何曾有半分禮數可言?!虎難道不是為了魯國著想?難道,陽虎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自己的私欲嗎?”

苫夷聞言,則是立刻單膝奇拜道:

“請大人恕罪,末將乃是粗人,只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位大人出現意外。言語之間或許是冒犯了大人,但皆是末將肺腑之言呐!”

陽虎擺手道:

“哎……罷了罷了,十人便是十心,這仗看來是無法打的了!爾等既是如此,那夜襲之事便暫且擱淺吧!”

陽虎之計謀不成,之後的一段時日內,兩軍便只能是陣前互相沖殺。一時倒也是互有勝負,誰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國夏見兩軍僵持不下,便是有了撤軍之意。畢竟這場仗本就不是他想要打的。

更何況,五萬大軍可也不算少數,這要吃要喝的,說是日費千金都不為過,齊魯兩國又不是生死之敵,又何必是這麽賣命呢?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田乞在這場大戰中,竟是表現得格外的賣力,是既給物資又給糧。以至於齊軍的後勤可謂是安如泰山。

國夏對此也是大為不解,他不能理解,田乞這又燒錢又燒糧的,到底是圖個啥?

雖然國夏是想不通這其中的道理,但既然田乞都這麽賣力了,那他國夏又有什麽道理撤退呢?

如果他往後撤了,那到時候還不給人留下裏通外敵的由頭?

所以國夏也是無奈,只能是安下心來,命人悉心修築工事,勢必要打敗魯國。

……

再說回李然這邊。

正當陽虎在外領兵抵抗齊國之時,李然府上倒是一時顯得風平浪靜。

李然也並沒有趕走宮兒月,而宮兒月也是在悉心防衛著李府上下的安全。甚至是承擔起了曾經鸮翼所侍奉的事情。

李然對此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但孫武看在眼裏,卻是愈發的著急。

於是,他再一次為此事來見李然。

此時,李然正在和範蠡一起陪著麗光。看到孫武前來,便是讓下人先將麗光帶了下去。

孫武上前一步,甚為操切的言道:

“先生!宮兒月真的不能再留了。她如今是愈發的肆無忌憚,甚至是開始插手先生的一應飲食起居。此女來歷尚且不明,這種行為實是可疑……而且,光兒對她似乎也是愈發的依賴,甚至還稱之為‘二娘’!先生,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李然看了一眼孫武。

“長卿是查出來什麽了嗎?”

孫武搖頭道:

“沒……還沒有……”

“既是沒有,長卿又何必是對她懷有如此的敵意呢?”

孫武聽李然如此說,但依舊不服:

“少伯,你來說說,這宮兒月到底還適不適合留下來?!”

範蠡稍稍一愣,隨後說道:

“蠡倒是覺得……月姑娘一直以來並無逾越之舉,留於府上也無不可……”

孫武聞言,不由眉頭一皺:

“少伯!為何連你也……此女留在先生身邊,只會是擾亂了先生的心志!她和夫人如此相像,先生難道內心深處,就當真沒有過別的想法?”

李然聞言,不由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微醺之後將宮兒月錯認成祭樂之事,心中也是不由暗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