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駟赤入郈邑

一番交談過後,李然起身與駟赤告別。

臨行之際,李然又從袖口處是掏出了一個早就備下的三個錦囊。並是交給了駟赤:

“駟大人入了郈邑後,可依此計行事,到得郈邑且拆開第一個,到了齊國後拆開第二個,返回郈邑後再拆開第三個。”

駟赤躬身取過錦囊,並是言道:

“諾!駟赤謹記。”

隨後,李然便是跟著宮兒月一起辭了駟赤,並是就此離去。

二人未走幾步,宮兒月卻是突然說道:

“先生,他這種人……可真是令人生畏啊!”

李然一怔:

“是因他有勇氣自折一股嗎?”

宮兒月說道:

“不盡然,此舉只是令人敬佩,卻並非令人生畏。只是,他如今竟是要拉著全家人一起去往郈邑,萬一他被識破,豈不直接連累的家人一同受難?”

“如若是我……我是不會讓自己的親人跟著一起冒得如此大險的!”

李然點了點頭,並是淡然道:

“嗯,我也不會這麽做!但是我能理解,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與眾不的。而諸如此類之事,卻也並不在少數!”

像是專諸刺吳王僚,其母為了讓專諸專心辦成此事,選擇自縊而亡。而這種在後世都難以理解的事情,在當世卻是被奉為大義。

宮兒月砸了咂嘴,甚是不屑的言道: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親人牽扯其中啊!”

李然和宮兒月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是繞道城中,順便是去找孔丘商議去了。

……

駟赤當夜,便帶著妻小乘著車輿,是直奔郈邑而去。

而郈邑此時,經過三桓和齊國的輪番攻打,如今正在休整養息。

原本,要說想要貿然入城,對其他人或許都沒有那麽容易。但是駟赤在郈邑卻算得是一張老面孔了,他在郈邑擔任工正的職位二十多年。

守將一眼便認出了他,見工正回來,也是不由得一愣。

本還有些猶豫,但是又見他竟是拖家帶口而來,也就沒有多想,直將他是放入了城中。

駟赤遵照李然的叮囑,打開了第一個錦囊一觀,不由是心下了然。

隨後,駟赤一家便是來到了邑府,拜訪侯犯。

侯犯此時也早就得報,說是駟赤舉家重返郈邑,不由是大喜過望,立刻是親自接見。

侯犯這些時日,也委實辛苦,為了抵禦數次大軍壓城,幾不能寐。

而這份辛苦,卻又無人可以敘說,他和郈犖自也是不能推心置腹,和叔孫輒也僅僅是互相利用罷了。

而如今,眼看當年的好友來投,他當然是喜不勝喜。

但見駟赤一瘸一拐的走進來,侯犯則是奔上前去,雙手扶住駟赤的胳膊,並將其引進屋內說道:

“駟兄!多年未見!你如何成了這般模樣?”

駟赤則是長嘆一聲:

“哎……只因駟赤督造郈邑,如今不能為魯人所容,歹人前夜突然闖入居處,無理取鬧中竟是折了我一條腿……赤走投無路,只得是舉家來投!”

侯犯聞言,不由滿是憤慨之色:

“哼!魯人竟這般待兄,實是過分!赤兄且放心,如今既來得郈邑,便由為兄護你!”

駟赤承其情,不由為之一笑。

隨後,駟赤又命妻子和兒子先後見過侯犯,而侯犯也是命人將他妻小安頓在了邑府的別院內居住。

隨後,侯犯又是略盡得地主之誼,擺了一桌酒菜,二人對面而坐。

但只因駟赤是剛剛折了一腿,所以不便跪坐,侯犯便只讓他也不必拘束,只盤腿坐下便好。

酒過三巡,駟赤這才開口道:

“郈邑此城,雖說是固若金湯,但犯兄此番竟以郈邑之軍民,而抵禦魯齊數萬大軍!亦可謂擅守啊!”

侯犯聞言,也是不由得苦笑一聲。

“呵呵,不過是勉力支撐罷了。哎,也不瞞赤兄,如今城中兵力畢竟有限,其實究竟能夠支撐多久,也尚未可知啊!”

侯犯一邊說著,一邊又將盞中美酒是一飲而盡,並是生出滿臉的愁容來。

駟赤稍一沉嚀,又是直接問道:

“那……犯兄可曾想過退路?”

侯犯一個擡頭,並是回道:

“後路?……自是想過的。我曾經嘗試勾連費邑費邑,希望公山不狃也能夠跟郈邑一樣,一同舉兵起事,如此也能替我郈邑分擔一些壓力。”

“但是,那公山不狃卻是老奸巨猾,斷然拒絕於我,如今……我也實是無可奈何啊!”

駟赤聽罷,又故作猶豫了一下,隨後言道:

“我這也是初來乍到,一些情況尚不明了,不過我這一路之上,倒也想到一法,不知可否!”

侯犯聽駟赤似是腹有良策,不禁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