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宮兒月見李然突然是一本正經起來,也不由是吃了一驚。

李然深深吸了口氣,隨後說道:

“月,光兒見你之時,尚且年幼,將你稱為二娘,實是多有冒犯……如今細想起來,卻是大為不妥的。之前……我之所以不加以指正,是因為她彼時乃剛剛經歷了喪母之痛。”

“但是……一直如此稱呼於你,你日後也難免不為旁人所指摘,到時候反倒是要壞了你的名聲。所以……”

李然的話還沒說完,宮兒月卻是不以為然:

“先生可真是嚇到月了,月還以為是遭了先生厭棄。原來,先生卻是擔心這事啊?先生那卻是多慮了,旁人之言於我又有何幹?只要光兒開心,壞些名聲又何妨?而且現在的我過得也很開心,又何必庸人自擾?”

宮兒月是越國某個部落的女子,對這些本身也是看的很淡。

這段時日,不少人稱呼她為夫人,她也都不覺得什麽,更不用說光兒叫她“二娘”了。

不過,宮兒月和李然之間,固然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情愫。李然更是因此而恍惚過,但是二人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捅破這層窗戶紙。

加之宮兒月性格倔強,心高氣傲之人,總有人覺得李然將她當做祭樂的替代品,這一點自是讓宮兒月對此更是難以啟齒。

即便是親密如閨蜜一般的褚蕩,每每口無遮攔的提及此事,宮兒月也從沒給他過好臉色。

李然看著宮兒月,靜了片刻。

“月,你尚未出閣,與我更是無名無分,如此稱呼於你,於你實是不妥……”

李然也是下定了決心,堅持要將此事挑明。

宮兒月聞言,卻是不想再與李然在此事過多糾纏:

“只要光兒開心,只要本姑娘樂意,有什麽好不好的?”

只見宮兒月是草草的撂下一句話後,轉身朝外走去:

李然看到宮兒月如此表現,心中一個暗嘆,想追上去,卻又並沒有這個勇氣。

於是,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是跟在她的後面。

宮兒月的一顆心噗噗直跳,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種情況,走了一陣,又覺得讓李然走在後面不安全,便放緩腳步,兩人距離兩丈,並排而行。

李然話術再厲害,對於這件事,也不知如何再開口。

在這種極其尷尬的氛圍中,兩人回到了杏林的李府。

而孔丘召集弟子們正在設宴,為了讓李然更加自在一些,孔丘也是刻意沒有邀請三桓以及其他公卿,只有孔丘自己和他的弟子列席。

到了晚上,李然帶著範蠡前往赴宴,因為李府本身就在杏林之內,幾步就到了宴會的地方,宮兒月為了避免尷尬,便依舊是帶著麗光在府裏,並沒有跟去。

李然和範蠡到了地方之後,只見庖廚們正在進進出出的準備著各種食材,而大殿之上,鐘鼓管弦也自是不能少的。

孔丘最近也是收了不少弟子,端木賜、公良孺、冉求、顏回等弟子皆列其中。

人數可謂眾多,眾人看到李然,也是紛紛起身行禮。

李然不由笑道:

“仲尼費心了,其實倒也不必如此隆重啊!”

孔丘卻是笑道:

“呵呵,只因這些弟子之中,很多人都未曾見過恩公,這也是給他們這一個機會,好讓他們見識一下,何為當世之麒麟呀?!”

李然得此誇贊,一時也不便多言,只是笑道:

“仲尼何必過謙?仲尼如今便是當世大賢,如此言語,反倒是令李然汗顏呐。”

端木賜和範蠡二人顯得極為熟絡,他們二人閑暇之時,一起做生意,尤其是各國之間的貨殖貿易。所以,他們只要是坐在一起,便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李然則是坐在孔丘身邊,只聽孔丘是拱手言道:

“恩公,這次季氏高台之戰,國君對先生是極為推崇,所以想要讓先生能夠於魯國出仕,卻不知……恩公豈有意乎?”

李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此事恐怕不妥,李然如今雖身居魯國,卻終究是以周宗太史的身份客居於魯國的。然若是在魯國出仕,豈不亂了身份?更何況如今仲尼在魯國,隳三都之事業已成功大半,可謂政績斐然。如今,魯國又上下齊心,頗有‘大同’之氣象!李然出仕與否,於魯國而言,也是無關緊要啊。”

孔丘聞言,不由是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知道,無論李然出仕與否,但凡魯國有事,他都不會坐視不理。

而像李然這樣的世外高人,如果真的到了某一國成為卿大夫,反倒是真有點大材小用之嫌。

倒還不如就讓他抽身世外,更能掌控全局。

“話雖如此……但是國君那邊,只怕是又要多費一些口舌的。”

李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