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號的心(一)

禹言微微一笑,也不攔他,右手閃電般伸出,貼著曾天元胳膊,捉住他臂彎。曾天元大喊一聲“好”,臂彎微曲,化拳為肘,向禹言面門橫來。禹言化掌為拳,後發而先至,橫隔在面前,手上柔勁發出,曾天元一拳便直接砸在他掌面上。禹言一步未動,曾天元卻倒退了三大步才拿穩身形。

曾天元也是暗暗吃驚,幾天沒見,這小師弟功力怎麽如此強勁。雲門世代只傳內力與輕功,曾天元用的是特種兵的擒拿格鬥的拳法,也是又快又狠,奈何禹言現在的實力無比強勁,每次兇猛攻擊都被禹言揮手之間輕松化解,只是他招無定式,看似信手拈來,卻又輕巧實用。曾天元額頭上已有汗漬,畢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比不得十七八歲的小夥子,看禹言的樣子遊刃有余,知道他根本就未盡全力。

曾天元今天開會時受了鳥氣,心裏郁悶之極,現在和禹言過了幾手,老拳發泄了一番,心情頓時好了許多,也明白了禹言和自己比試的意圖。心情大好之下,也不出拳攻擊了,笑著說:“你小子,現在可了不得了,連師兄都不放在眼裏了。”禹言嘻嘻笑道:“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曾天元擺了擺手:“你小子那點鬼心思我還不知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手下留情。”禹言笑了笑沒有答話。曾天元緊緊盯著禹言問道:“你小子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突破了第三層?”

禹言點了點頭,他可不敢說自己已經突破第六層了,那樣這個師兄還不高興得拿炮把自己轟了啊。曾天元頓時驚喜得跳起來,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我的好師弟,你可真是天才啊。”禹言嚴肅的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說笑了幾句,禹言道:“師兄,天心訣的有些事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等過兩天請示師傅,到時候讓他老人家親自傳你口訣,比我半吊子水平強多了。”他現在不能說出口訣的來歷,更不好說自己已經突破第六層了,只好模糊其詞,等回去請示師傅之後再傳授師兄口訣。

曾天元也不以為意,他對這個小師弟是喜愛至極,這個小師弟外表儒雅俊秀,卻又有著軍人特有的百折不彎的韌勁,他日必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師弟有成就,師兄也是臉上有光嘛。

曾天元心情大好之下,跑到辦公室,將一整條內部特供煙丟給了禹言。禹言大喜,一轉身一溜煙似的飄出了辦公室。這煙可是曾大的寶貝,過不了一分鐘,他一準會後悔的叫了起來。

果然,沒過二十秒鐘,傳來曾大的大聲怒吼:“禹言?禹言呢?”“傳令兵,傳令兵,命令你五分鐘之內將禹言帶回我辦公室,他手裏所有的東西給我就地繳械。”傳令兵郁悶的領命而去,心裏嘟囔著,整個獵鷹大隊,除了曾大,能繳禹言械的人還沒入伍呢。

禹言不是煙鬼,他基本不抽煙,只是在思考問題或者苦惱的時候才會來上一根。在全大隊都是煙鬼的情況下,禹言簡直是個異類。也有點小天才,他煙抽得極少,煙圈卻吐得很好,幾乎都快趕上第一煙槍曾大了。不過特種兵有規定,在執行任務的前幾天和執行任務當中是絕對不允許抽煙的,因為煙草的味道很可能被嗅覺靈敏的敵人發現從而暴露目標。

禹言將煙拆開,丟了兩包給胖頭陀,剩下的就全塞給了小李子他爹。傳令兵把消息報告給曾大,曾大恨恨罵了句:“算你小子識相。”

小李子爹娘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任禹言三人說破了嘴皮,老兩口就是一句話,孩子不能給首長添麻煩。大壯想出院後看看小李子父母的願望沒有實現。禹言說得口幹舌燥,想出去喝口水,剛走到門口就碰到曾大,挨了一陣熊罵。過了二十分鐘,曾大也紅著眼從屋裏走出來,後面跟著胖頭陀。

“你立即準備一下,護送小李子和兩位老人回家。”曾大對胖頭陀命令道。

胖頭陀挺直身子答了個是,正要轉身跑開,曾大喝道:“回來。”胖頭陀雙腿又並攏了。曾大從兜裏掏出一把鈔票:“把這個塞進撫恤金裏。”胖頭陀看了禹言一眼,曾大瞪著眼說:“是不是已經有人先這麽幹了?”禹言和胖頭陀嘿嘿笑了兩聲。曾大笑罵道:“他娘的,都精得跟猴似的。”

“把你那一毛二掛上,家夥都帶上,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路見不平你就一身吼,該出手時就他娘出手。誰敢在老人家和我的兵身上挑刺,就斃了他娘的。”胖頭陀只覺得渾身一陣冷汗。禹言趕緊說道:“把持槍證帶上。”曾大翻了禹言一眼,那意思是說,就你小子會來事。

把撫恤金塞給小李子爹的時候,老漢打死了也不收,禹言說這是部隊規定,小李子爹才顫巍巍的收下這已經增厚了許多的撫恤金。九號又買了許多日用品,裝了整整兩個箱子帶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