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教練班——領袖生活第五節“掛”了姜小婁
第五節“掛”了姜小婁
當晚陪姜小婁和老耙子熬了兩個小時,為了不造成一人 力資源的浪費,我把頭兩個夜班的人撤了,讓他們睡覺,跟後來我遇到的很多犯人頭領比起來,我當時的做法真的算極有人味兒了。
你不能憐憫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這話是缸子告訴我的,他說監獄這種地方才真正鍛煉人,能夠讓人無堅不摧也堅不可摧。人一有憐憫心,就會形成自己的弱點,就容易被利用和攻擊,當你倒黴的時候,就會發現你憐憫過的那些人正在看你的笑話。我開始對他的話並不以為然,我依舊堅信著同情心是一種美德。
後來我安排老耙子插姜小婁和安徽中間睡了。老耙子因為不知道姜小婁是哪路神仙,只是覺得終於睡在他的“裏面”了,是一種名分上的優勝,所以躺下時滿足地“哎”了一聲,誠心給姜小婁聽。
姜小婁警告老耙子不要壓他的被子,老耙子不屑地掃他一眼,狠勁往強一奸一那邊擠了擠,強一奸一不滿地挪了下一身一子,沒有出聲。
我只是覺得他們挺可笑,又有些可憐。很困了,也懶得管許多,先睡下。
轉天傍午,盧管氣洶洶來了,進門就提昨晚的事情,指著鼻子罵姜小婁:“我一猜就是你!整個一牲口蛋一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姜小婁可能想到了自己的屁一股,態度沒上次那麽強硬了,蔫蔫的不說話。
“你也不是好油!”盧管又把槍口轉向老耙子:“剛進來就鬧妖,可惜你那一大把年紀!”
老耙子一臉悔意:“盧管,是我不對,不該給您惹麻煩。那小兄弟雖然棱了點,可我這歲數的,怎麽也該忍呀,我不對,我不對。”夠一陰一險的,順便還不忘了捎上一狀,不愧是老油條。
盧管果然聽出了老耙子的弦外之音,立刻眼裏不一揉一沙子地追究姜小婁昨天的劣跡。姜小婁越是給自己搪塞,盧管越是來氣。最後轉頭向我核證,我說我當時在看電視,不知他們怎麽就滾一塊去了,接著我強調我很快就控制了事態。
盧管一看,猜測我是不願意揭發姜小婁,於是怒火更加猛烈:“麥麥,你不是也不願惹他嗎,我非把這難剃的頭給弄平了不可!”言畢去也。
姜小婁神情迷惘,故做鎮靜地坐下:“一操一,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豁出去了。”
大家都在等盧管回來,心情各異。
盧管回來時,帶著“勞動號”的兩個人,提了一掛鐵鐐:“上次算你便宜,這回給你補上,我叫你強烈要求!”
盧管一擺手,勞動號的人立刻蹲在姜小婁腳下,給他套一上腳鐐,喀噠一響,卡環處用一把將軍鎖咬死。姜小婁的表情很木然,似乎有點發傻,那意思象在說:值當的嗎?
“什麽時候摘鏈兒,看你表現,不行就讓你一直戴著,開庭那天,你家裏看了是什麽心情?好好琢磨琢磨!”盧管繃著臉說完,帶著隊伍走了。
姜小婁倒故做瀟灑地笑了,泛泛地罵一句一娘一,雄赳赳往前邁步,才知道很吃力,弄一個趔趄,忙伸手撐在墻上。
缸子說:“掛鏈兒是個學問,你這樣走路,用不了一天,腳脖子就磨破了。撕點布條,把鏈纏上,再拴個提手,用手拎著走,自己輕松,別人也不煩,要不整天嘩啦嘩啦地,誰受得了?”
姜小婁說我就嘩啦嘩啦,越到晚上越嘩啦,我不好受,你們誰也甭舒服。
說歸說,最後還是乖乖地找條破秋褲,撕了好多布條,把鐵鐐一圈圈纏起,又在鐐子中間挽了條長線,姜小婁走路時就提了線,把腳鐐懸離地面:“——嘿,是舒服多了。”
姜小婁掛了鏈兒,自我感覺突然良好起來,以為又掙了一個資本,以為比別人更流一氓 了,前面被殺下去的威風似乎又高漲起來,整天提著腳鐐,來回溜達,咋咋呼一呼,好像號房裏要盛不下他了。
缸子背後說:“還是栽的不夠。”
老耙子也扇乎說:“那還不容易?抓空給他上一課唄。”
我說你們都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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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時,姜小婁就遇到難題了,這褲子怎麽脫呀?開始兩天,大家研究了半天,都說沒轍。姜小婁苦惱地合衣而臥,晚上不停地翻身,腳底下一個勁地響動。
缸子偷偷跟我說:“戴鏈兒也能把褲子脫一下來,就是不教給他。”
我躺被窩裏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怎麽把褲子從兩個腳環裏褪出來,看來是個技術活啊。
這天缸子突然又假惺惺跟姜小婁說:“嗨,我琢磨出來啦,你這褲子能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