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教練班——領袖生活第十一節希望

第十一節希望

武當進來的轉天上午,去了一趟提訊室。

走的時候,缸子我們都提醒他:“二哥,穩當住了。”

二郎回來時,臉色不錯。阿英猴急著問他警察咋說的?

武當很輕松地說:“巧了,那刑警是從我們派出所調來的,一個勁跟我說李大秋那王八蛋可死了,你幹的好!”

“關鍵是那殺豬刀,你提了沒有?”缸子對刀子耿耿於懷。

“說了,我說那刀是從我嫂子地上撿的,警察給記下了,我都簽字了。”武當天真地笑著。

缸子說那就行,下面就看你嫂子和那兩個玩牌的怎麽說了,要是他們幫你,你還真沒什麽大事兒,最後打個傷害致死或者過失殺人都有可能,要認定你是帶刀去的就慘了。

武當馬上求我給查查《刑法》,我算命先生一樣翻了翻已經卷邊的《刑法》,馬上驚喜地喊道:“嗨,過失殺人最高才7年……哎呀,這一條就不太妙了,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十年到死刑。不過,還有個量刑問題,你有優勢呀二哥,第一,你是自首,第二,李大秋屬於民憤極大的刁民,一拖拉機老百姓來保你絕對會對法庭形成壓力,不能判你太重。”

缸子說也就十年吧,冒頂了。

“那故意殺人的罪名啥時候能給改過來?”武當繼續天真地追問。

我裝明白人:“怎麽也得等下捕票吧,我原來就是倆罪,下票時候變成一個了,這很正常,警察不懂法,他們凈瞎搞,好歹安個帽子把人弄進來就得了。人家檢察院可認真。”

缸子說你這麽大的事得讓家裏請律師,多少錢都得請,人命關天。

武當把腳鐐提起來,革命前輩似的在院裏溜達著,口中念念有詞:“請律師,馬上請律師。”

阿英竊笑著:“神叨了。”

晚飯後我馬上替武二哥給家裏寫信,讓他們請律師。在信裏,我特意說鄉親們來保他,非常感謝,而且效果很好,暗示這樣的活動要經常搞。

武二郎很滿意我的作品,說出去以後要和我常來常往,朋友是做定了。

一會兒聽到盧管在窗口叫我的名字,我探過身去,從他手裏接過一封信來,是我的。

我沒話找話地搭訕:“盧管您值班?”

盧管笑著說:“麥麥有沒有好煙啊,給我來一棵。”

我說就是石林,恐怕還是假的。招呼聲阿英,阿英立刻從窯裏掏出一盒遞給我,我滿面含笑地塞出去,心裏有些納悶:盧管沒這毛病啊,從我們身上揩油,也太損點了吧。

盧管笑著把煙扔裏面桌上:“我還真要?看看信,給號裏哥幾個發喜煙吧。”

盧管剛一轉身,我立刻迫不及待地抻出信來。

“抽煙,抽煙!”我興奮地喊道:“我當爹啦!”

號房裏一下活躍起來。阿英踴躍地上來幫我打輪發煙:“不分人頭鳥屁,會不會的都得!”

缸子問:“男孩女孩?”

“半噸。”

缸子則一把把信搶過去:“我先耬耬。”耬耬就是看看的意思。

我紮在他旁邊一塊看,信是我媳婦琳婧寫的。我媳婦是席殊的學生,寫一手好字,早就已經把號兒裏家夥們給震過了。

老耙子見縫插針地在那頭喊:“恭喜啦,麥麥。”這家夥就是不浪費一個和上層 流的機會。

我說同喜同喜。回頭一想:我他跟你同什麽喜呀。

“呦,早產一個月呀。”缸子看著信說。

我說絕對跟我這事有關,等孩子出世我再進來就好了。我心裏真的不安。

女兒出生的消息刺激得我很興奮,我覺得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那天我有一種特強烈的沖動,要為女兒寫一首詩,在外面的時候,寫詩是咱的強項。

可是腦子始終混亂,要不就是空白。我開始懷疑自己在裏面關傻了。

最後仍不甘心,索把電視裏正轉播的窮聊阿姨的“小燕子”插曲錄了兩句:

因為有了你,世界變得如此美麗。

並鄭重地注明:給我最親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