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換湯熬藥第四節人分幾等

第四節人分幾等

卻說這偏方治大病,還真說得沒錯,於得水在鋪底下趴了一宿,轉天那屁股就見好,結了一層黃痂。豹崽緊盯著自己的實驗品,告訴他堅決不能揭那些痂,再癢也不許碰,還讓大臭負責監督。

結合豹崽在於得水屁股上取得的成果,金魚眼高瞻遠矚地決定:馬上在號裏開展打擊板瘡的群眾運動,計劃在一個星期內根治板瘡,算他在任期間為大家做的第一件實事。於是跟管教喊號,要求醫務室提供足夠的消炎藥,弄得自己跟抗災總指揮似的,結果被值班的 管臭罵了一通,搞得灰頭土臉的。隔了一段時間, 管又主動給送來一小包百炎凈,隔著門說:“你以為這是療養院啊?藥是白來的?普通感冒藥也就算了,百炎凈,一次最多五片,這是控制藥品。”

切,一個消炎藥也成控制藥品了,弄得跟白區似的。

金魚眼不接那藥,先回頭問:“誰花錢?”

我說:“記我帳上吧,常博我們倆也得用呢,都有災情。”

管不耐煩了:“快點快點,5塊錢還弄這麽煩瑣,跟老們似的,,以後這小毛病別他折騰我啊!”

侯爺嚷嚷道:“那麽多屁股都爛了,你們不管誰管?”

“是我請你們進來的嗎?坐牢還坐出理來了你們!” 管吹 子瞪眼地望著侯爺。

侯爺一挺身子,剛想發作,金魚眼趕緊示意他稍息,一邊跟 管陪起笑臉來;“ 管,您別著急啊,跟他們上什麽心?都沒什麽素質。”

管怒目道:“我幹管教30年了,什麽樣的流氓 沒見過?我還沒碰見過敢在這裏翻跟頭的!”

“不就是一獄卒嘛。”侯爺嘀咕著。

好在 管耳朵也不老好使了,不然又得是一片血雨醒風的罵。

後來好歹請回了 大管教,金魚眼說:“,我挨罵圖屁?以後這事我也不管了,你們誰有錢就看,沒錢就爛屁股……那個藥,麥麥花的錢,就你用了。”

我說:“常博來吧,常博屁股大,板瘡也厲害,光靠輸液成本也太高了。”常博和我客氣了半天,最後頂不住我熱情的火焰,乖乖蹶池子裏去了,幾天沒輸液,加上坐板的時候又不妥滑,他的大屁股又發奮圖強地爛得慘不忍睹了,常博主動要求我給他拍,他心裏虛樂樂,那小子太野蠻啦。

龐管後來來了解了一下瘡情,告訴金魚眼:“這一段長板瘡的先別盤板了,可以蹲著上學習 。”聽得眾押犯兒歡欣鼓舞,真理也不如好政策得人心啊。

龐大管教又安撫大家:“堅持一段時間,下隊就不治自愈了。”

豹崽也附和道:“還真是,一到勞改隊,天天出工,光普照的,什麽瘡啦疥啦,都沒了,大夥就是在這裏悶的,心火憋成了毒。”

後來金魚眼又帶來一個跟我們無關的好消息,說在獅子寨那片,正建新看守所呢,估計明年就可以搬過去,據說那裏跟公寓似的,可惜時不我待啦,好日子留給後來人吧。

*

海大爺這些日子常念叨:“豐哥那封信給我寄了沒有?”然後又自答自問:“應該寄了啊,豐哥不是那種人啊。”海大爺被板瘡折騰得很焦躁。

“你寫的什麽呀?這麽上心?”金魚眼問。[仿偽:封面沒有哥們兒光輝頭像的印刷品為贗品]

“也沒嘛,就是惦記孫子了,順便讓家裏給送點藥進來。”海大爺遮遮掩掩。其實我大概知道他惦記著什麽,他想調個號,換個單位。

在W市局,每棟樓都有一兩個特等號房,專門關押流竄到我國做壞事的外籍流氓 ,還有就是有特殊背景的國內混球,當然,肯花錢也算一種“特殊背景”。據說特殊號沒有睡板下的說法,一個號就八九個人,都在面,還能給押出來放放風,喘口粗氣,沖太打個噴嚏什麽的,特囂張。

自從聽說有這個“特等號”,我們幾個就攛掇過海大爺,說您這樣的老幹部,素質那麽高,家裏又有錢,何必跟我們紮這裏受罪?海大爺開始也有些不願意給家裏人添負擔,就表現得很有些高風亮節的樣子,說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