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換湯熬藥第五節大臭的陽光

第五節大臭的

這天吃過早飯,進了開水,中產階級們照舊每人沖了一杯粉,放腳邊涼著。劉金鐘的一袋粉可以喝兩個來月,每次只倒薄薄的半個杯底,豐子傑在的時候,說他那叫“透明的牛”,這玩笑一直沿用著。劉金鐘說:“我就是找一喝的感覺,覺著沒虧自己就得了。”

說著話,龐管來提大臭:“律師來了,跟律師好好說啊。”龐管一邊開門一邊順嘴囑咐。

大臭一臉懵懂地出去了。

“沒戲,就是一該死的鬼。”金魚眼看龐管走遠,在後面甩了一句。

小不點插嘴說:“大臭這事是有點不明不白,要這麽隨便給給鑿了,弄不好就是一冤鬼。”

“瞧你那傻行,聽豐子傑一說,你也跟熱屁,豐子傑懂個屁,我當警察那麽多年不比他門兒清?抓進來的就沒有冤枉的,冤枉也讓你變成不冤枉。”金魚眼拿白眼珠子翻著小不點,小不點幹張了兩下嘴,沒敢接茬。

豹崽在鋪角認真審閱著剛發下來的起訴書,一臉凝重的表情:“,給我們打了8個罪,一弄上 夥就不好玩了,估計得整出幾個無期來。”

“昨天不是都看過了嗎?”金魚眼瞄他一眼。

豹崽皺著眉頭說:“那不行,得好好分析一下,有些罪定得不合理,擦邊球的罪都給劃圈裏去了,得想法往圈外打啊。我看了,能判無期的就一個搶劫,什麽非法買賣槍支、強制猥褻、尋釁滋事、敲詐勒索,都沒事,數罪並罰,加到100年最高也只能執行20年——這你肯定懂,一沾上無期就不好玩了。”

“那你看什麽看,有倆搶劫案在裏面,還有一個案值給打了45萬,算數額巨大了,無期肯定沒跑了,我看弄不好你們都得做好掉一兩個腦袋的準備。”金魚眼毫無同情心地表達自己的看法。

豹崽虛偽地笑道:“,掉腦袋啊,掉一個也得先把我排頭兒啊。”

豹崽往前湊了湊屁股,攤開起訴:“跟我分析分析,這起訴有問題,到開庭時候我們幾個一鉚勁就能把它扳過來。就這個搶劫,明明是敲詐,在分局時候打的就是敲詐,一升上來他改搶劫啦。”

,瞧你說的,不改搶劫拿什麽升你?甭問了,你在你們那個區肯定民憤大,還跟官面上表示得不到。”

“官面算雞巴呀,再晚進來幾天,派出所都讓我們給端了。”

“對了吧,要不人家怎麽狠著勁要掃除你們呢,除了添亂,你對人家屁好處沒有,誰留這個禍害?擱我那我也想法望死裏整你們啊。”

“……得,再回頭看我這案子,說別的都沒用。”豹崽指手畫腳地說他們那個案子——那個覺得冤枉的案子:

“簡單說啊,這白老虎是我們那一開澡堂子的,仗著前些年也勞教過,老覺得牛乎乎,在當塊兒不買咱哥們兒的帳,我安排人給他攪了幾回局兒,他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是誰幹的,就是一個出格的屁也不敢放。那天我約他到澡堂子對面的酒店聊聊,傻還玩兒派,隔條馬路愣開輛桑塔那過去,,我看這王八蛋就來氣,加上那天我們就是算計他來的,上樓我們就把他擺平了,開始還七個不吊八個不忿的,啪,倆大‘五連兒’往腦門上一頂,腿馬上就軟了。我說你牛啊,這條街上,誰白用豹崽看過門?白老虎說我沒雇你們啊,我小弟砰一啤酒瓶就給他開腦袋上了,嗨他邪了,傻那腦袋愣沒事,就是精神崩潰了,跪在地上說:豹哥以後你們多照應,我給弟兄們發辛苦費,我兜裏有2000多,先拿去買煙。我說你當豹崽是花子呀,以前的費用怎麽算?你先自己開個價,看看豹崽的弟兄們值多少?……不羅嗦了,反正最後我讓白老虎開了張5萬塊的欠條,了一大金鏈子,一寶石戒指,一滿天星手表。回頭我說那破車我先開幾天,什麽時候想要說話……這不轉天中午,我正開車溜呢,讓刑警隊給猴兒住了。”

豹崽頓一下,看著金魚眼說:“敲詐……這不是敲詐是什麽?我們又沒明搶明奪,不就是威脅了一下嘛,沒錯,就是敲詐勒索!”看豹崽的表情,好像敲詐勒索有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