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實習期——新收組第六節流氓說流氓

第六節流氓 說流

十二月一露頭,華子開始安排我們寫家信,準備接見。除了豁嘴兒和趙兵,我們都給家裏寫了信。我讓家裏給帶半斤龍井來,華子看了我的信,沒說話,他心裏可能明白這是做什麽用的。

大夥剛把信 給華子,那天在工區和黑胖子砸周法宏的漢子進來了,一屁股坐華子身邊:“怎麽樣,給老寫信了嗎?”

華子說:“沒寫,不讓老來了,太折騰,你家誰來呀,老三?”

被叫做老三的說:“還是我外甥女來唄,我都不好意思了啊,真不好意思,華子,咱以前輝煌的時候也沒給人家孩子好兒,現在落魄了,還腆個臉讓孩子給接見,咋辦呢?有情後補吧。”

華子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都不易,提起來全是眼淚兒。”

老三笑道:“怎麽著你也快出去了,三弟還有三個拐彎哪。”

“我也是一步一坑兒走過來的,我進來受罪的時候,你咋不說你還在外面跳大舞喝大酒的事呢?”華子也笑起來。

門一響,林子進來了,沖老三裝模做樣地咋呼:“王老三,不知道新收的屋不準亂串嗎?”

老三一邊殷勤地給裏林子讓煙,一邊笑道:“我這不是跟華子聊聊家常嘛。”

林子說:“老三你剛才又跟人家日本兒來勁了吧?在我那屋都聽見日本兒喊啦。”

老三笑道:“那狗雜種啊,我剛給傻柱子半根煙,轉眼不見,跑他手裏去了,不砸的小日本行嘛,我。”

“行了,你也別了,仨公倆母輪的上你?”林子說完,坐二龍鋪上去了:“算命哪,龍哥這兩天心情咋樣?”

二龍一笑,把手裏的牌放下說:“一般愉快。”

“想三六了吧?”

“我對那玩意二五眼,在外頭只喝色的。”

老三笑著引申:“XO一類的。”

林子一掉臉:“關關!成天顯擺你喝過洋酒過洋,有本事哪天你給我龍哥安排一盈司人頭馬嘗嘗?”

“那叫盎司,哥們兒。”老三說。

“滾滾!該幹嘛幹嘛去!傻子還等你股哪。”林子很討厭別人給他糾正讀音,皺著眉轟王老三。

老三思量沒趣,起身要走,華子興沖沖地攛掇他:“老三把傻子叫過來,開個‘趴踢’,一聽別人要接見,我他有點膩歪了。”

林子站起來往外走:“華子你凈弄那沒勁的,傻子把你家孩子扔井啦?成天跟一缺心眼兒的上論。”老三也跟林子屁股後走了,回手敲一下窗,笑花著臉說:“等著啊。”

二龍問華子:“那日本兒他真是日本軍?”

“沒錯,我看他档案了,小日本投降以後,他沒回國,讓日本兒他爸給撿走了。”

,那他不就是一雜種嘛。”二龍笑著,低頭玩起撲克來。

說著,老三回來了,回頭對外面道:“怎麽教你的?”

外面一個聲音叫:“報告隊長,柱子有重要情報,向隊長情報!”

華子罵道:“再說一遍?”

“啊,錯了,向隊長匯告,不是,匯報!”我們都笑了。

得到允許後,外面的人推門進來了,是個中等身材的黑車軸,穿一身臟兮兮的囚服,肥頭大耳的,滿臉憨相。一進門,就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給龍哥表演一個赤!”華子吩咐。

傻柱子立刻把臉轉向二龍:“下面,由來自台灣的柱子小姐給大家表演——歌伴舞:赤!”然後一邊激昂地高唱“我的——赤——”一邊蹦達起來,不斷地做著欲火焚身的肢體語言,關鍵時刻還惡狠狠弄幾下手狀,把屋裏人都看笑了。

看柱子熟練地演出著,就知道這個節目的排練過程一定是漫長艱苦的,台上一分鐘,台下千日功啊。

表演完畢,華子掏出煙遞過去:“獎勵柱子的。”

柱子立刻哈腰接過來,順手夾在耳朵上。

,給你就,回頭又讓日本兒給糊弄走啊?”老三擦著了打火機,柱子有些不舍得地把煙取下叼在嘴上湊過去,老三詭秘地笑著,看他湊近,突然把火向前一挑,柱子“嗷”地叫著蹦開一大步,煙也掉地下了,手在眼角慌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