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9

  “住手!!!”

  

  我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讓我無法適從。一群人高馬大的白種人夾雜一兩張棕黑的臉孔,有兩個還穿著警服,但是並沒有動手。Steven在地上像一攤爛泥。

  我急切的沖過去護住他。他們依然沒有停手,避開我拳頭還是重重的落在了Steven身上。我情急之下捧起Steven滿是血汙的臉,吻了下去……

  

  血順著唇瓣滑入我的口腔,在我的齒舌只見交纏。那股腥臭直沖我的大腦,讓我幾欲不能思考。

  

  那幫男人怔愣在原地,都停下了動作。

  

  良久,我放開了Steven,轉過頭堅定的對身後的人說:“回去告訴他,我不會回去,我不會結婚,我不會嫁給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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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小河邊,陰郁的天空低沉沉的,空氣中寒冷的味道越來越濃,右側放著啤酒。在美國的超市,啤酒是廉價的飲品,再失憶的人,都可以喝上。

  我的大衣上沾滿了血跡。摸摸口袋,我所有的錢都給Steven上醫院了,還有最後一張紙幣,今天慌忙的從醫院出來,沒有付診金。

  賬單,都是賬單。

  

  活到這麽大,我終於感受到了潦倒窮困是多麽窘迫。

  

  “叮哐。”一聲響,身邊多了一個空易拉罐。一擡頭,正對上Steven被打的歪嘴斜眼的臉,不禁笑出聲:

  

  “生 殖器,你萎了。”

  

  Steven斜睨我一眼。然後挨靠著我坐在我左邊。

  

  他的眼光悠遠而深沉。看著他一臉的青紫,我不禁有些內疚,不是我,他不會受到牽連。整個過程,他沒有問過我一句為什麽,或者,你是誰。

  

  良久,他輕嘆一口氣,在冰冷的空氣裏凝結成一團白霧,他幽幽地說:

  

  “你需要傾訴。”

  

  我點點頭,轉過臉,正對上他的目光:“你願意聽我說麽?你願意聽一個OCD患者說麽?”

  

  他沉默,於是我開始講述,講述這些我傾訴過無數次,還是十分沉重,還是不斷回頭去想的回憶。

  

  ……

  

  “第三年,他開始焦急了,他說他要回國。他用一年的時間修夠了畢業一大半的學分,在大學裏,只有中國學生才會這麽勤奮,他是最好的證明。只是他不是一般的中國學生,他是為了回去,為了一個女人勤奮。”

  

  我癡癡的笑,每次想起這些事,我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絞痛,可是我卻不能抑制自己去回憶,我只能笑,如果我不笑,我覺得我活不下去。

  

  “媽媽問我,願不願意嫁人。我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當我從媽媽手中看見照片上那張熟悉的面孔,那個日日和我說,要回國的男人,他們有求於我們家。他的家族踢出他與我們聯姻,來保障利益。我幾乎沒有思考就答應了。活到20歲,我第一次想結婚。”

  

  “我15歲和第一個男人上床,他是個英國人,約我看電影,電影院停電的時候他和適宜的吻了我。做 愛的時候我發現他很有技巧,明顯不是第一次,於是我終於解放了我自己。但是因為這個叫丁城的男人,我第一次想收回玩花的心。”

  

  “第四年,他終於抵抗不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出了他的脆弱,他誠懇的和我說,‘雅光,你該嫁給更好的人,我是不完整的,我的心在B城。’”

  

  “操——”我啐了一口:“我他媽到底愛他什麽?”

  

  “我沒有答應他,因為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可能為了別人的幸福犧牲自己,即使是軀殼,我顧雅光也要。他說他要回去,我偏不讓。他的家族都靠著娶我,他別無選擇。”

  

  一直沉默的Steven終於按耐不住,他定定地看著我:

  

  “Shelia,你病了。”

  

  我點點頭。帶著這些回憶我寸步難行可是我給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