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不為蒼生,為男人

二月河畔,清冷肅殺,一匹馬,兩個人,畫面水墨,姿態絕世而寂寞。

“很小的時候我問爺爺,為什麽要選中我。”禪迦婆娑用一種近乎麻木的心態道,訴說心懷並不是她的習慣,但面對這個始終跟自己作對的男人,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接近欲望,或許人就是如此,對於得不到的總會更加輾轉反側。

“你爺爺八成會說,孩子,這就是命。”葉無道此刻也沒有跟禪迦婆娑爭鋒相對的意思和心情。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其實我爺爺說,神的存在,只是人超越的對象,意義僅此而已。他還說,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將江山雙手奉送給女人的沖動,你們女人,也可以做到。男人當初選擇仰望星空,而女人則自己選擇了匍匐在男人膝下,這很可悲。這個世界上中國武則天、埃及艷後這樣的女人太少,太少了。”禪迦婆娑似乎忘卻身旁的葉無道,陷入沉思,“我爺爺一生未曾娶妻,只因為他覺得整個世界的女人都不夠讓他驚艷。”

“確實,你爺爺在我眼中是個能媲美梵蒂岡那個老頭的帝王人物。”葉無道聽到禪迦婆娑的爺爺,也有種由衷的欽佩,繼而想到自己的爺爺,眼神黯然,很多男人固然天縱英姿,卻注定只能稱雄,無法成就帝王霸業,銀狐葉正淩就是如此。

似乎真的無法適應與葉無道身體上的親密接觸,禪迦婆娑翻身下馬,站在河畔,妙目蕭索。“我爺爺說過迦葉修陀只能成雄,卻無法成王。放眼亞洲,五十年前唯修羅,二十年唯南方河圖。如今唯青龍爾。”

“南方河圖?”葉無道皺眉道。

“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我只想說,你背負地罪最多,但是相同的,你承載的希望和獲得的回報也最多,生在葉家,是不幸,更是大幸。”禪迦婆娑微笑道。

她知道眼前地男人不喜歡她打啞謎,雖然她也不贊同天機不可泄露這類中國宗教信條,但禪迦婆娑就是不願意朝他和盤托出所有謎底。

“怪不得你敢來大陸……是有你爺爺撐腰吧,怪了,你爺爺不是對迦葉修陀很有好感嗎。怎麽,算命忽悠出那廝沒有帝王命所以後悔把你賣了?”葉無道幸災樂禍道。

“雖然你把我爺爺養了四十年的鳳凰鳥烹了做點心、把他花圓中的十幾株天華笯連根拔起當革藥販賣,指著他的鼻子痛斥他的種種專制等等、等等罪不可恕的滔天大錯,但他老人家對你的評價似乎比迦葉修陀還要有趣。”禪迦婆娑掩嘴笑道,她終於不是無情無欲的神,講到親人和聯想到葉無道罄竹難書的劣跡。她都會釋然開懷。

“我可不稀罕,你爺爺就屬於那種欣賞歸欣賞、殺照樣殺的老怪物,這樣地老頭。被他‘青睞’簡直就是自殺,婆娘,我現在沒死都快要給葉家祖宗燒高香了。”葉無道笑道,意態悠閑,再沒有最初的劍拔弩張,不得不說禪迦婆娑對人心的把握達到一種凡人無法望其項背地境界,不過這也要葉無道配合,談笑間椌櫓灰飛煙滅那是他最欣賞的作風,越亂越險就越平靜。

誰敢說面對古井不波的禪迦婆娑。不是暗流洶湧?

“葉無道,不準喊我婆娘!”禪迦婆娑惱羞成怒。

“本人素來吃軟不吃硬,婆娘。”葉無道優哉遊哉道。

禪迦婆娑望著他那無所謂的可惡表情,只能苦笑自嘲,若他順從她,就真的不是那個葉無道了。

葉無道雙手放在腦後,有點漫無%地的懶散。

或者,他有跟禪迦婆娑在一起就不要玩陰謀的覺悟。

“聽說你在聖彼得教堂朝西方教廷地教皇豎起過中指?”禪迦婆娑突然好奇道,笑容玩味。

“年少輕狂而已。”葉無道恍若隔世道,現在猛然回首,那三年仿佛三十年般漫長,葉無道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內被催熟再催熟,直到熟透腐爛,再重生,涅盤。很多當年的事情,現在看來真的很滑稽可笑,雖然多半被外人世人奉為離經叛道的壯舉。

“我爺爺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拍案大笑,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高興,那天他破例給我講了兩個故事。”禪迦婆娑輕輕走上冰面,歡快如精靈,翩翩如鳳舞。

“誰不知道你爺爺跟教廷老頭和伊斯蘭教那個先知之間的恩怨糾纏,當初教廷故意派出神聖武士團將我逼到印度,還不是所謂的禍水東,這些老而不死的家夥一個比一個奸詐無恥,道貌岸然的像個聖賢,其實本質還不是跟菜市場斤斤計較地販子一樣。”葉無道始終沒有踏足冰面,只是看著她似舞非舞的曼妙身姿,論天竺舞,印度大陸再沒有人能夠媲美禪迦婆娑,真正的天竺舞跟電影上的那種非驢非馬的印度舞蹈可是天壤之別。

“你這番言論可真是標準的大逆不道的邪教異說啊。”禪迦婆婆停下身形回首嫣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