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2頁)

玉壺聽了這話,慌忙朝璃珠使眼色,叫她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卻不想璃珠的眼睛正專心的盯著妝台上的銀鏡給邵循盤發,並沒有注意到玉壺的提示。

出乎意料,邵循並表現出異樣,她順著璃珠的話道:“大哥已經出京半年有余,不說我了,就是父親母親怕也思念不已。”

昨夜不過是由於夜深多思,加上噩夢擾亂了神志,這才將平日裏潛藏的情緒放大了數倍,從嘴裏冒出一句半句含怨之辭,現在青天白日的,理智已經回爐,邵循天性算是開朗,自然不會再做心窄幽怨之態了。

邵循去年及笄,已不再梳孩童的發式,戴的首飾盤的發髻也比之前復雜,她指了一根珠釵示意璃珠幫著戴上,聽正在床簾的琉翠笑著道:“世子爺向來手頭松,指不定給姑娘帶什麽好東西呢。”

他們口中的世子正是邵循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邵揆,也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子,板上釘釘的繼承人,自然是缺了誰的也不可能缺了他的。

邵循神情輕松:“若我今日得了好東西,也虧不了你們這些財迷,到時候一人賞一月的月錢,從我房裏的帳上出。”

璃珠琉翠兩個年紀比邵循還小些,當即喜形於色,玉壺見邵循心情舒暢自然也高興,但還不忘嗔怪一句:“姑娘這三天兩頭的賞,都要把這兩個小蹄子慣壞了。”

邵循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無妨,女孩子多嬌慣些也不是壞事。”

璃珠看著鏡子裏微微含笑的邵循,不知不覺竟有些看癡了:

“姑娘、姑娘真好看……”

這倒不是璃珠有意奉承,邵循確確實實生的十分美麗,前幾年還年幼尚未張開時都能看出容色不凡,近些日子她漸漸長大,原本稚嫩的容貌也漸漸顯出傾城之色來。

五官仿佛是神明細細雕琢而成,無一不極盡精致鮮妍,眉如遠山,目似燦星,鼻子如雪山一角,小巧挺直又不失秀麗,唇形輪廓分明,帶著朱紅的色澤,輕輕抿唇一笑,都能使人失魂落魄。肌膚如白玉一般無瑕晶瑩,欺霜賽雪,平日梳妝丫鬟們連脂粉都不肯給她上,唯恐汙了她的好顏色。

這樣的容貌,稱一句美人絕色倒也不為過。

不過因著夢魘的緣故,邵循連著幾日不得安眠,眼下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淡淡的青影,顯得氣色不如往日,璃珠便替她敷了一層脂粉稍作掩蓋。

換上了一身新做的藍紫色繡白玉蘭的齊胸儒裙,邵循敷衍的吃了兩口點心填填肚子,就帶著人前往正院榮安堂給英國公夫婦請安。

雖然今天起的早,但邵循心裏其實並不覺得早去了能見到哥哥,畢竟從城門到英國公府還有一段距離,再加上七七八八的拖累,說不定晌午才能進門呢。

結果到了正院,還沒進房門就聽見了屋裏傳來的清脆歡笑聲。

邵循心裏納悶——這是妹妹邵瓊的聲音,她身子不算康健,每日都比旁人多睡一會兒,加上她今天特地早到,按理說這會兒應該還沒起才是,怎麽……

房門口打簾子的丫頭見到邵循怔了一下,接著忙不叠的撩開簾子伺候她進屋:“姑娘怎麽今日來的這樣早……”

邵循沒有多想,進門繞過屏風,擡起頭卻看見一家子居然都在。

父親英國公邵震虞和國公夫人鄭氏並肩坐於上首的羅漢床上,鄭氏懷裏還樓了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這女孩正趴在鄭氏肩上撒嬌說著什麽,惹得鄭氏愛憐的擰了擰她的小鼻子。

而英國公下首椅子上坐了兩個人也在交談,一個年歲不大,一看便知是個少年,另一個則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生的長眉星目,十分俊朗,五官中似乎與邵循有幾分相似,正是英國公世子邵揆。

房裏的人原本其樂融融,相處的正好,沒料想冷不丁見邵循進來,聲音俱是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