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5頁)

司寒爵連夜飛回來,衣服都沒換,直奔學校,命令校方立刻出來解釋。

校方態度很是猶疑,最後說讓唐糖的班導出面。

那個五十多歲,禿頂肥胖的班導自詡是最了解唐糖的人。

因為唐糖孤僻,自卑,不合群,優異的成績只讓他成為動了別人蛋糕的那個小偷,幾乎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另類。

他口中的唐糖竟然是這樣的。

這次事情的起因是唐糖和同寢室的室友打架,漂亮的小孩歇斯底裏地像個小瘋子,騎在室友身上,用一個不銹鋼的杯子狠命砸對方的頭,半夜鬧到警察局,對方縫了十七針,直接把唐糖告上法庭。

一審,因故意傷人罪,三年有期徒刑。

司寒爵劍眉一挑。

“他沒家人,沒朋友,沒人能救他。”五十多歲的班導搓著手,眼神飄忽躲閃,生怕碰到司寒爵鋒利的目光。

司寒爵嗤笑,“沒人?”

真當他司寒爵是喜做好事的大善人麽?

司寒爵聯系監獄的朋友,私下去監獄探望。

唐糖半夜從監獄裏被提出來,臉色很差,小孩穿著臟兮兮的囚服,鼻青臉腫,小鹿似的眼睛竟有一種漆黑深沉的狠厲,唇角倔強地抿成一條筆直的線,看到他的第一眼,皺眉道,“司先生?”

唐糖腳步一頓,停在距離司寒爵幾步遠的地方,再也不肯上前,他雙手背在身後,任憑身後的獄警怎麽催促,也只是咬著牙側過臉,很怕司寒爵看到他狼狽的模樣。

那模樣,刺眼無比。

仿佛有人把他捧在手裏的水晶碰碎了。

司寒爵氣場一沉,身後的人急忙擺了擺手,和那個獄警一起出去了。

狹窄的房間裏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人。

那天司寒爵穿著一件長款黑色風衣,攜裹著北歐風雪的深寒,房間裏靜默無比,唯有唐糖極力壓抑得喘息聲。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冷漠又抗拒的唐糖,隨手一摸,在口袋裏摸到一顆糖。

是一顆LI**IS香檳小熊軟糖。

司寒爵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遞給唐糖,“吃嗎,很甜。”

唐糖眼底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水汽,別過頭,沙啞地哽咽道,“不吃。”

“真不吃?”司寒爵眼底挑著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和哄誘,一口咬掉小熊軟糖的半個腦袋,滿意道,“嗯,真甜。”

他慢慢咀嚼著帶著酒香的糖汁,緩緩道,“life is short,make it tangtang。”

“嗯?”唐糖不解地轉過頭來,看著他,聲音裏混著濃濃的鼻音,“不是make it sweet麽?”

司寒爵道,“你還知道這個?”

唐糖小聲道,“我又不笨。”

那是一句耳熟能詳的美國諺語,小熊軟糖的品牌名稱就是這句諺語的縮寫。

一顆又甜,又溫暖的小熊軟糖。

司寒爵低頭笑了笑,“你不笨,你怎麽不知道唐糖就是sweet呢。”

唐糖懵了。

他吸了吸鼻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感小心翼翼地收斂了那麽一點點。

司寒爵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過來,坐。”

唐糖小聲道,“我身上臟。”

昏暗的光線下,唐糖的目光裏含著極力隱忍在眼眶裏的一層水光,倔強的站在原地,仿佛只是一縷從黑暗裏浮凸出來的脆弱的影子。

司寒爵用舌尖抵著側臉,霍然起身。

他不過來,司寒爵幹脆站起來,大步向他走過去。

唐糖驚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卻被司寒爵展開風衣,連人帶著藏在身後鎖著手銬的雙手,一起抱在懷裏。

唐糖掙紮著要跑,卻被司寒爵用力鎖在懷裏。

男人輕撫著他的後背,低聲哄著,“沒事了,小糖,沒事了。”

他將剩下的半顆小熊軟糖抵進他嘴裏,唐糖最初抗拒地掙紮,最後還是投降地張開嘴,混了香檳的糖果軟軟地化在唇齒間,甜香味頃刻融化了緊繃了幾個月的神經,潑天的委屈,頓時就洪水似的傾瀉下來。

唐糖伏在司寒爵肩上,崩潰地大哭起來。

小太陽被烏雲遮蔽,暴雨連天。

司寒爵耐心哄著他的小糖,心裏奇怪,才第二次見面,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在聽那個班導說起那些事的時候,司寒爵一個字都沒信過。

唐糖不是那種人。

他那麽明媚燦爛。

等唐糖稍稍冷靜下來片刻,司寒爵才耐心地問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糖逐字逐句地講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突然有一筆近百萬的資助金砸在唐糖頭上,眼紅的人太多,那個室友在寢室裏刺了唐糖幾句,最開始唐糖沒在意,他這一輩子遭受的冷言冷語可太多了,不會因為幾句話失了心智。

對方見他不溫不火,猶如打在一團棉花上,變本加厲地開始罵唐糖的出生,他知道唐糖是孤兒,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了,最後,他問唐糖,什麽樣的人才會拿一大筆錢出來把一個孤兒當個什麽小玩意兒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