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合擊

法自然，演化變遷推動萬物進化。

白蟻積屋，綠樹向陽，猛虎從風，智者樂水。一切生命演化都有其天賦之道。

無論科學，還是神學巫術，都是對道的探索過程中尋找到的途徑。所不同的是神學巫術直指核心，科學步步印證。神學形而上，科學形而下。所以才會有科學的盡頭是神學之說。李天一的神族大軍就是用科學的手段改造出來的，但最終賦予這支力量靈魂，使之達到完美的卻是李陽明尋找到的完整的活死人術。

他透過大羿骸骨推演出了完整的活死人術，開啟了將普通人改造成活死人的大門。跟亞特蘭蒂斯當年的不死軍團所不同的是，經他改造成功的生化神族並非一味憑本能殺戮的機器，而是被發掘出軀體極限力量後，懂得執行命令和一定戰鬥技巧的生化戰士。而這樣的戰士，現在他手下有一萬以上。

顧天佑平靜的看著他，道：“我希望你永遠不要為今天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李陽明道：“你還是沒有完全懂我，這是一場革命，是兩個奴役操控與被奴役操控的物種之間的戰爭，我們和肖龍閣是內部矛盾，跟進化到另一個維度的上古文明之間才是真正的矛盾。”

顧天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情感，是壓抑的狂熱和仇恨，問道：“你想要報仇？”

李陽明道：“你就算沒看過鬥蛐蛐兒，也至少一定知道那是怎麽回事兒，我只是想做一只不被命運擺布的蟲子，跳出了罐子才發現，罐子裏的敵人只是跟我一樣的可憐蟲，就好像你和我。”

“在這個罐子裏，大家扮演著各自的角色來取悅他們，帝王將相，販夫走卒，榮耀與恥辱，傷感和歡樂，到頭皆是空，他們要的只是眾生念力和掌控別人命運的快感，當你覺得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時，他們就會派出那個叫命運的王八蛋出現在你面前拿走一切，什麽自由，什麽愛情，他們會讓你明白一切都毫無意義，你就是一只蟲子，除了繁衍後代延續崇拜外，你我的生命根本毫無意義。”

“所以你決定跳出這個罐子？”顧天佑問道。

李陽明笑了笑，道：“想要跳出這個罐子的是胡三變和明萬軍，而我們是要砸碎這個罐子。”他頓了頓，一指肖龍閣，道：“至於肖兄跟我的目的又不同，他只是想在罐子上砸開個缺口，然後自己逃到外面去。”

“你們？”顧天佑敏銳的看著他：“龍皇之外還有人跟你相同想法？”

李陽明道：“龍皇只是個稱謂，未必只專屬於我自己，而我們的世界要比你想象的復雜龐大的多。”

顧天佑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龍皇不是一個人的代稱？”

李陽明笑道：“就好像天佑城主未必只能由你自己來擔任一樣。”

顧天佑道：“你看來勝券在握，一定要留我在這裏了？”

李陽明搖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和龍女留在這裏。”停頓了一下，指著其他人，決然道：“這些人當中有龍興會的走狗，也有契丹遺族，更有許多從世界各地弄來的非常難得的魔修天才，肖兄把他們湊到一起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我需要他們留下來，你們兩個可以走，他們卻一個都不能離開。”

李陽明這老頭兒不屑耍心機，不等於他不會用。簡單的一句話便讓顧天佑陷入極為難的境地。與眾人同進退，便要將眼前生死追隨自己的紅顏置於絕地，而李陽明卻已經明確表態會放她一馬。唯一的要求便是讓顧龍二人置身事外。

顧天佑看一眼周圍，最後目光停留在龍劍梅臉上。燦若桃花的臉頰，精靈般纖巧有致的耳朵，完美的鼻形，這張美絕人寰洋溢著無盡青春氣息的臉蛋兒是如此的讓人留戀難舍。又看一眼耶律明月和他身後的那些人，出道至今，還從沒丟下過兄弟。這個決定很難做出。

小龍女嫣然一笑，道：“你這一輩子面對多難的事情都沒違心活過，我最崇拜你的也是這一點，什麽震旦古地，什麽龍皇活死人，咱們生而自由，想怎麽活著就怎麽活著，你不是也跟我說過嗎？活著是為了面包，但不能只為了面包。”

耶律明月環顧四周情勢，沒想到肖龍閣和龍皇動手這麽快，一萬多人都被他們弄成了生化神族戰士，被這麽多生化神族重重包圍，想活著突圍離開，真比登天還難。李陽明的話既是將了顧天佑一軍，也是將了他一軍。

“顧大哥，你們不……”

“廢話就不必說了。”顧天佑擺手打斷他的話，道：“我肯定不是什麽高尚的人，但出道至今，卻還沒丟下過任何一個兄弟，你既然稱我一聲大哥，便沒可能丟下你們獨自苟活。”

李陽明嘆道：“看來有時候人還是庸俗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