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節 “順”來的“和氏璧”

回到黨政辦,沙正陽仍然有條不紊的打開水,打掃清潔,整理辦公室。

一口氣消失了一個多月時間,讓鎮上的幹部們都對沙正陽突然間又陌生了起來,沙正陽不得不花了一個小時時間來和這些幹部們溝通交流,讓他們明白這一個月自己在忙些什麽。

當然關於東方紅酒業和紅旗酒廠的情況,沙正陽也只能泛泛而談,讓大家明白酒廠的確有了起色,但是至於到了什麽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紅旗酒廠這段時間不斷有大型貨車進出拉貨卻是瞞不了人,這也證明了紅旗酒廠的確有了起色這一事實。

“正陽,這麽說酒廠情況的確好轉了?”簡興國古板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我也聽說這段時間紅旗酒廠那邊掛了東方紅酒業有限公司的牌子,大門也粉刷一新,是像有點兒新氣象了。”

“也談不上什麽新氣象,這廠子弄開了,總得要生產吧?生產出來的酒總得要賣出去吧?”沙正陽也嘆了一口氣,“酒廠欠賬還是太多了,光是利息都吃不消,如果再不想盡一切辦法賣出去,那就真的只有破產了。”

“嗯,所以錢就得要花在刀刃上,別聽一些人在哪裏瞎咕道。”簡興國的臉上露出一抹厭惡和不屑,很顯然他之前是聽到了孔令東和沙正陽的對話:“你當廠長,就得要有自己的主意,別耳根子軟。”

沙正陽心中感激之余也有些感慨,簡興國就是這脾氣,見不慣的就要說,郭業山對他還算信任,可如果郭業山走了孔令東當書記,簡興國就難熬了。

“謝謝簡主任關心,我知道怎麽做。”沙正陽也不多解釋,簡興國可以硬骨頭,他不行,不說酒廠日後和鎮政府關系,就是他自己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而且有時候適當的妥協並不代表就沒有原則了。

真要買一輛車,對簡興國他們來說意義不大,肯定是郭業山和孔令東他們專座,連樊文良和余寬生他們都未必能撈著坐,所以他自然反對。

但若是年底鎮政府沒錢發獎金了,若是孔令東建議讓酒廠借二十萬來把大家獎金按照最高標準來發,估摸著簡興國就要舉手贊同了。

所以屁股決定立場,沙正陽能理解。

“對了,正陽,郭書記一直在問專題活動的情況,這項工作一直你在抓,但這段時間你一直出差在外,所以既然回來了,你恐怕得好好把這事兒在梳理梳理,萬一縣裏石部長或者市上督導組來問,咱們也得要拿得出東西來。”簡興國還是比較維護自己黨政辦的人,所以有事說事。

“嗯,簡主任放心,我這兩天就要到全鎮跑一圈,把那幾個點的情況再落實一遍,保證不出紕漏。”沙正陽把胸脯拍得當當響。

沒有哪個領導喜歡推三阻四講條件的下屬,不管能做到哪一步,起碼你態度要端正,就算是日後真的有什麽問題,那也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領導不是傻瓜,自然也分得清楚是你沒用心做,還是客觀條件限制無法做到,總把領導當傻瓜以為可以糊弄的人,往往都是最蠢的傻瓜。

郭業山來得很晚,到辦公室時已經是十一點過了。

沙正陽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郭業山辦公室,把酒廠的情況作了一個簡明扼要的匯報。

在郭業山面前,沙正陽就沒有太多避諱,談到了目前酒廠回款的銷售收入已經達到了四百多萬,還有兩百萬估計也會在一個多月內陸續到位,也提出了明年東方紅酒業在三湘市場的銷售目標是一千五百萬。

郭業山在倒抽了一口涼氣之余,趕緊去把辦公室門關上,喝了一口茶水,盡量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正陽,你給我撂實話,這四百多萬回款裏邊有多少水分?”

郭業山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這短短一個月,東方紅酒業就能收回了相當於紅旗酒廠往年極盛時期的銷售額。

哪怕前幾年白酒價格偏低,經歷了1988年通過膨脹之後各樣物資價格都有一個飛漲,但是一下子就賣出了六百萬的酒,四百多萬貨款,就這麽打到了酒廠賬戶上,他還是不敢相信。

他下意識的覺得沙正陽是不是為了在自己面前掙表現,想要博得自己的信任,才要出此下策,此風不可長!

見郭業山不肯相信的模樣,沙正陽也知道的確這個反差太大了。

前半年酒廠瀕於破產,後半年,準確的說就是那個兩三個月時間,酒廠就起死回生,而且大火特火,關鍵是酒還是那些酒,人還是那些人,嗯,就多了一個他沙正陽,怎麽可能就來了一場翻天覆地的巨變?

“郭書記,千真萬確,真金白銀,沒有一分水分,四百三十八萬貨款已經打到了東方紅酒業的賬戶上,我們是在縣工商銀行開的戶,您若是實在不信,下午我可以帶您去核實。”沙正陽臉上仍然是那份溫潤淡定的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