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 誰給誰上套?(第2/2頁)

尤其是大家都還是場面上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這簡直就是授人以柄啊。

朱澈一直在豎起耳朵傾聽著沙正陽給楊國福上課,臉上不屑的神色更是溢於言表。

既然沒有能和解的可能,朱澈自然也就再沒有刻意討好對方的想法了,當然,他也不至於要去和什麽鬥氣之舉。

只是這個家夥好為人師,要在楊國福這個土老肥面前裝逼繃場面,他就要好好看看這個家夥怎麽個裝逼法,順帶也要給對方找個難堪。

你說你搞經濟抓招商引資或許很有一套,但是像煤炭市場景氣不景氣,煤價上漲下跌的預測,這也是你一個縣長能拍胸脯的麽?

恐怕你就是省長甚至總理都不敢表這個態吧。

這都是和國內經濟形勢與產業政策,甚至還和國際市場情況息息相關的,哪是你一個小小縣長能置喙的?

簡直荒唐!

真以為你是政壇新星,招商引資弄來幾個項目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或者就是覺得你踩著狗屎運搞火了一家東方紅集團,就覺得自己無往而不利了?

這一刻朱澈都覺得沙正陽怎麽會在這種場合下犯這種愚不可及的低級錯誤,實在不可思議。

你說你真要忽悠楊國福這種土鱉,那也要分場合啊,下來之後你給他灌迷魂湯,要忽悠他包裏的錢,那也得等到沒其他人的時候才對。

在朱澈看來,沙正陽這麽賣力的勸說楊國福,絕對是有所企圖的,保不準兒就是楊國福要買煤礦和他有瓜葛。

“沙縣長,我看現在煤炭市場情況很好,從93年以來無論是煤炭市場還是和煤炭息息相關的電價都呈現出穩步上升態勢,而且這也符合我們國家經濟發展不斷提速的前景,你說的不容樂觀,我想在座的大家恐怕都有些不明白了,究竟哪裏表現出了不容樂觀呢?能不能給大家上一課,講一講。”

朱澈心中冷笑,有意要將沙正陽的軍,刻意提高了聲調,甚至連隔壁兩桌的人都把目光投放了過來。

沙正陽心中同樣冷笑,這個大傻逼,還真以為能把自己給將住。

自己別的事情也許記不到,但能連1997年開始的亞洲金融風暴都記不住麽?能連給國內經濟一樣帶來了很大影響的這場亞洲金融危機都不知道麽?

雖然亞洲金融危機國內經濟並未受到太大影響,但是國內市場的用電量、銷售電價乃至煤炭產量和價格都受到了較大沖擊,也直接影響到了大批中小煤礦的生存和整合。

一直要到2001年以後,煤炭生產和電力供應才開始走入低谷,這四年將是黃金十年之前的一個最大低谷期,也不知道有多少小煤礦死在了這一波寒潮下。

“朱主任,我剛才也說了這只是我一家之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沙正陽假意推辭,以退為進,他知道朱澈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誒,沙縣長,一家之言也可以拿出來讓大家了解一下嘛,你搞經濟工作在省裏邊可是小有名氣啊,連王省長都曾經表揚過你呢。”

朱澈注意到鄰桌的那個男子,是省煤炭工業局的局長龔忠倫,還有他旁邊的那一位是省裏最大的煤炭企業——伊東煤業的老總向文博,這兩位和分管副省長尤萬剛關系都很密切。

而現在出任省裏長河能源集團總經理的鐘廣標也是朱澈的熟人,但他也知道鐘廣標在宛州這兩年裏和沙正陽關系很密切。

向文博就曾經向省裏提出應當將長河煤礦、伏虎煤礦和東神煤礦劃歸伊東煤業集團,最起碼也應當將伏虎煤礦和東神煤礦劃給伊東煤業集團,但這遭到了剛上任的鐘廣標的堅決反對,所以未能如願。

沙正陽知道這是朱澈在故意給自己墊下巴呢,要讓自己這個時候下不了台,日後就能得到一個好大喜功大目空一切外加志大才疏的評語,相信今天這事兒肯定會在這個家夥的有心操作下炒的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