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外交升級

郭景祥回到大使館的雙人間臥房,仍然振奮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揚聲說道:“要不說埃利奇別伊做了三十年的反對派,有水平。化解遊行示威遊刃有余啊。”

他開玩笑的道:“我估計,埃利奇別伊當年沒少研究過群眾運動。”

焦國平有點不安的道:“我怎麽覺得,蘇城不像是輸了的樣子。”

“死鴨子嘴硬罷了。”

焦國平將大衣脫下來,仔細的掛在大立櫃內,緩緩道:“你說,假如埃利奇別伊坐穩了位置,阿利耶夫一點機會都沒有,蘇城這邊是什麽結果?”

“什麽結果?反正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是我前面說的,策動外國反政府勢力,不在乎國家大小,性質惡劣。再者說,他這是與我國現行的外交政策相抵觸的,如今是沒有現行反革命罪了,否則直接判他入獄十年。”郭景祥越說越高興,又道:“其實,不管結果好壞,蘇城都落不到好,往小裏說,回國道歉認罪,大出血一次都正常的很。”

“咱們往小裏說,你覺得蘇城賭輸了要損失些啥?”

郭景祥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往小裏說,肢解大華或許不行,但他弄來的中船重工股份,私人的中石油股份,還有大華投資買的那麽多的土地,總得讓出來些吧。”

“那少說超過10億了。”

“可不。”郭景祥說著有點不爽道:“你說說,這才幾年的功夫,這些資本家就又浮出水了,合著該好好教訓一下。”

郭景祥年輕時就是保守派,平時倒有所掩飾,出國了就收斂不住了。

焦國平清楚他說話的方式,繼續道:“要是蘇城虧了10億,你說他還能像今天這樣,神色不變,死鴨子嘴硬?”

郭景祥猶豫道:“你的意思是,他還有後手?”

“我覺得有。”焦國平重重點頭,道:“你看他今天的表現,遊行示威明明消弭下去了,他還老神在在的,我挺熟悉蘇城的,就我的印象,他的城府是比許多人強,但也不至於如此。”

“照你這麽說,是事物反常即為妖了?”郭景祥三分湊趣七分玩笑的說。

焦國平沒體會到對方的語氣變化,還點頭道:“這麽說也有點。”

“那就多多關注一下。我通知武官,請他隨時通報消息。”郭景祥一邊說,一邊將大衣穿好,推門而出。

到了樓梯間,他“呸”的一口,就吐在了垃圾桶上。

郭景祥才不相信焦國平的判斷,反而覺得他在隱瞞什麽——說不定就是想要自個居功。

如郭景祥這種從運動中走過來的幹部,向來不忌諱以最壞的猜想來揣度同事的心思。不這樣做的幹部,在不斷的遭難中,十有八九也都學會了。事實證明,這樣的猜測方法大部分時間都是準確的。

假若有不準確的時候,那也是因為自己提前識破,使得對方來不及顯露。

雖然打著爭功的心思,郭景祥倒也謹慎,他先到武官那裏,將消息溝通的事說了,順便東拉西扯,了解目前的局勢。

之後,他又買了兩瓶上好的伏特加,將政研室裏的幾個半懂不懂的壇子都給拜訪了一遍,詢問他們對阿塞拜疆的看法。

接著,郭景祥打國際長途回國,同樣是請人幫忙,詢問專家有關阿塞拜疆的看法。

做完了這些,郭景祥又觀察了一天,收到回饋,才開始動手寫自己的報告。

就信息分析而言,他已經不能做的更好了。

別看中國和阿塞拜疆距離近,可在大學生經常把紐約當成美國首都的年代裏,理解阿塞拜疆政治生活的人少之又少。即使是外交部裏面,也找不到一個真正的阿塞拜疆通。當然,了解蘇聯的人不在少數,臨時抱佛腳來研究獨聯體的也很多,但就專門的阿塞拜疆事務而言,國內的外交關系專家,至多是後世研究生的程度。

畢竟,阿塞拜疆立國也就是兩三年的時間,如果不是有一個巴庫的存在,人們甚至想不到這個國家。

而且,90年代的能源價格並不高。石油危機和能源危機也並非是研究的主流,不是專業關注巴庫三十年的老牌選手,甚至來不及將阿塞拜疆作為研究的主體,埃利奇別伊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嶄新的俄羅斯,嶄新的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還有嶄新的烏克蘭和哈薩克斯坦,若不滿足,還可以重新定義新時代的匈牙利,新時代的波蘭和芬蘭,新時代的東歐和西歐……

90年代簡直是國際關系學的天堂,只要是一個人,能做到邏輯清晰,簡明扼要,就能發表論文,多少專家,就是依靠著蘇聯解體混到了畢業論文,混到了講師副教授的職稱……

再過20年,回看九十年代的外交關系論文,熬白了頭發的學生,絕對能噴出一口老血:

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