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兩極分化(第2/3頁)

讓張然意外的是電影開場不到五分鐘,後面突然傳來咣當兩聲。張然的心一沉,知道有觀眾退場了。

電影宮放映廳的椅子有堅硬的彈簧,觀眾離開時,就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觀眾對電影不滿意,就可以咣地一聲站起,任由椅子大聲抗議。這電影節一種獨特的文化!

張然向後看了一眼,是哈維兄弟,兩人都是大失所望的模樣,轉身走出了放映廳。他心裏微微松了口氣,這兩個混蛋是故意的!

不過張然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隨著電影的進行不時有咣當聲響起,不斷有記者退場。直到電影進行到一半,這種讓人心悸的聲音才停止。

張然的心墜到了谷底,有將近五分之一的記者退場,這些人都不喜歡這部電影!

好在剩下的記者給了張然信心,他們看得非常投入,情緒隨著喬正飛的命運起伏,時而鼓掌歡笑,時而搖頭嘆息。

當電影進行到最後,喬正飛駕著飛機沖天飛起,影片戛然而止,接下來是潮水般的掌聲。

燈光亮起,放映廳裏是一張張淚流滿面的臉。

在之後的新聞發布會上,看完了整部電影的媒體記者們表現得特別踴躍,不斷拋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記者們關注的重點在張然身上,幾乎所有問題都是沖著張然來的。以至於發布會的主持漢學家艾琳娜,不得不提醒記者們,向另外兩位演員提問。

有記者問道:“這是一部非常美妙的電影,簡直難以想象。這部電影跟你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顛覆。真沒想到你會拍。你為什麽會拍這個故事?”

張然微微一笑:“每個人都有特別想表達的時候,都有想抒情的時候。《飛行家》就是一次自我闡述與表達,是我內心情感的一次抒發,因此在風格上就比較自我一些。”

有記者問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部電影,4:3的畫幅,大量的橫移鏡頭、過曝鏡頭、長焦鏡頭,這任何一種在一部電影中大量出現,就很另類了。但現在這些大量集中出現在《飛行家》中,真的太瘋狂了。為什麽要這麽拍?”

張然解釋道:“這部電影是反應現實與夢想之間的沖突,通過壓縮畫面的空間,能夠體現出現實對夢想的擠壓,現實對夢想的束縛,這種感覺我希望通過鏡頭來傳達。”

說到這裏張然笑了起來:“其實用過曝鏡頭和長焦鏡頭都是巧合。就拿長焦鏡頭來說,開始我們並沒有打算用長焦,不過演劉嬌的小姑娘,有點怕生。為了讓她更好的表演,我們將攝影機擺得很遠,采用長焦拍攝。長焦鏡頭會壓縮畫面空間,導致畫面有輕微的失真。而這輕微的失真讓畫面有一種夢幻感,而這正是我們想要的。因為整個故事是劉嬌的回憶,回憶肯定會有失真的地方。於是,我們就大量運用了長焦鏡頭。”

一位台灣記者讀出了一些別的意味,問道:“電影中78年改革開放、92年南巡、97年香江回歸,都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讓我感到導演在描述某種政治關系,是不是有某些隱喻?”

在三大電影節,很多記者,尤其是歐美的記者特別喜歡問內地導演政治方面的問題,什麽專制啦,審查啦,反正就想聽到導演抨擊政府。

張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不會犯傻:“這就是關於夢想的故事,講夢想與現實的沖突,沒有想別的事情。我對隱喻不感興趣,對政治也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人。這個故事就是講人在現實中的困境,這個故事放在美國可以、放在法國可以,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因為任何國家都有這樣的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理想主義者!”

有記者問道:“你之前的電影票房都非常成功,但《飛行家》風格太怪,太另類,剛才就有很多人退場,你覺得《飛行家》能夠延續你以往的成功嗎?”

這個問題非常實際,張然的電影在東亞特別受歡迎,不管是《爆裂鼓手》,還是《時空戰士》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飛行家》個人風格太強,具有強烈的表現主義傾向,觀眾能不能接受是個大問題。

剛才放映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退場,因此在很多記者看來這很懸!

張然沒有把握,但還是風輕雲淡地道:“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過夢想,也都曾經為夢想努力過,盡管現實抹去大多數人的棱角,但內心依然埋藏著希望!我相信大家會喜歡這部電影,我覺得《飛行家》會比《爆裂鼓手》更加成功!”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張然還真有自信啊!

提問結束後,張然他們被請到海報前,輪番讓記者們記者拍照。張然像武俠片中的大俠一樣,雙手抱拳,向大家致意,人群中頓時發出尖叫聲,氣氛更加地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