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創紀錄的分數

張然他們來到新聞中心,並沒有直接進發布會大廳,先被拉去出席官方拍照會,讓攝影師拍照。等他們拍完照,進入發布會現場時,本來只能容納一百多人的大廳內,已經擠進了兩百人,簡直是水泄不通。

按照慣例,張然先談了自己的創作理念,表明這部電影主要是想嘗試多聲部蒙太奇;接下來,演員們輪流上陣,談自己對電影的看法,談自己對角色的認識。

等例行集體訪問後,就是自由發問時間了,也是媒體記者們最期待的環節。第一個起來提問的是個中年大媽,整個人像吹脹的氣球,圓滾滾的,腰圍是張然的三倍。她嘰裏呱啦說了一通,大家都沒聽懂在說什麽,不但張然他們沒聽懂,就連同聲翻譯都懵了。

那記者見大家一面茫然,又說了一遍,發現大家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尷尬的笑了笑,又說了一句。這次大部分人都聽懂了,她說,實在抱歉,我英語太糟糕了。

張然感覺到了她的尷尬,微笑著問道:“你是哪裏人?”

記者不好意思地道:“柏林!”

張然故作神秘地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英語比我德語好多了。你看我們都有不擅長的語言,沒必要勉強自己,你用德語問就可以了,有同聲翻譯的。”

在場的記者都很感動,覺得張然真的太好了,巧妙的讓這個記者下了台階,化解了她的尷尬,難怪看完《一個人張燈結彩》大家會覺得溫暖,他本身就是一個溫暖的人呐!

那個記者自然更感動了,用德語問道:“我是來自德國新聞社的記者,你剛才說拍這部電影最大的動力是嘗試多聲部蒙太奇,我們知道電影誕生一百年了,真正在電影中很好呈現多聲部蒙太奇的只有愛森斯坦和科波拉,真的太難了,你不怕失敗嗎?”

張然微微點頭:“害怕失敗,但正因為害怕才會有勁兒。人是需要一點壓力,需要一點刺激,才能夠繼續向前的。相對於失敗,我更害怕自己止步不前,這樣很容易陳腐,很容易被淘汰,這才是最可怕的。”

第二個記者將問題拋給了張婧初,問道:“我剛才采訪一些外國記者,他們是你的粉絲。他們告訴我,你演得很好,但在電影裏出現的時間偏少。你自己覺得呢?是否在片中的篇幅有些短?”

張婧初扭頭看著張然,笑眯眯地道:“你看觀眾都向你抗議,我的戲太短了!”

在場記者都笑了,張然也哈哈笑道:“我知道了,下次你的鏡頭我少剪點兒!”

張婧初瞪了他一眼,可惡,都不說給安排一部大女主的戲!她轉頭看向台下的記者,微笑道:“其實我們拍了很多,其中有好幾場我特別喜歡的戲都被剪掉了,這也沒辦法,是電影的整體節奏需要。”

又一個男記者站了起來,問道:“婧初小姐,你在電影中的表演太出色了,簡直不像是演出來的。前面小於跟鋼渣通過手勢交流,看起來很亂,而她學手語之後進行的交流看起來就規律很多了,前面的手語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張婧初神情有些得意,微笑著道:“在演戲之前,我去理發店體驗了三個月,加上演戲的日子,大概有八個月我沒有說話,跟人交流用手勢,跟張然交流都用手勢。我沒有學手語,跟小於一樣就是自己比劃。等到戲中小於開始學手語,我也開始學手語,用真正的手語交流。我盡力讓自己的狀態跟小於接近,所以,呈現出來的感覺就比較真實。”

張然補充道:“婧初由於幾個月不說話,以至於電影拍完入戲太深,患上了癔症性失語,真的不會說話了,在醫院治療了將近一個月才恢復正常。不只是婧初,李雪健老師和胡君在派出所呆了三個月,跟真正的警察一起出警,一起訓練,李雪健老師50多歲了,身體又不是特別好,還要跟警隊的小年輕一起練擒拿,真的太不容易了。遠征開了三個月出租。曹炳坤到礦山呆了三個月,又撿了一月垃圾。《一個人張燈結彩》能夠拍到這種程度,我特別感謝他們,是他們賦予了這些角色靈魂。”

聽到這話現場的記者們都鼓起掌來,用掌聲向張婧初他們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這時又一個記者站了起來:“張然導演,你好,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剛才在電影院,我聽到斯科塞斯先生說,這部電影是根據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的曲式結構來拍的,我想問問,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這麽拍呢?”

聽到這個問題,現場的觀眾一陣騷動,不少記者覺得不可思議,交響樂和電影完全不搭邊啊,兩者的結構怎麽可能相同?

也有熟悉電影史的記者想起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好萊塢經典敘事模式中就有一種叫電影交響樂結構的模式,整個結構分為序曲、主題、第一主題變奏、第二主題變奏、主題再現、尾聲。他們有些不解,這種結構早就淘汰了,而且《一個人張燈結彩》的結構也不像是電影交響樂結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