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欺吾姊妹以血償

龍國濤懷著一腔豪情,妄圖一戰大院驚,哪知道,剛走到操場就碰見被李紅軍一夥圍著的薛向。他在找薛向,薛向也思謀著如何尋他,為李紅軍一夥兒出口惡氣。雖然兩人未曾謀面,可李紅軍一喝破,立時就明白對方是誰了。

這群小子的家長畏懼龍國濤老子的權勢,薛向卻不怕,收拾那小子一頓,就算他老子找上門來,不信伯父能拿自己如何。就這麽著,懷著同樣目的,卻抱著不同解決方式的兩個小子碰面了。

龍國濤思索的是文鬥,薛向考慮的是武攻。龍國濤不僅沒到達他事先預測好的“戰鬥地點”,反被薛向打了伏擊一般,鬧了個措手不及,不待他施展思謀好的口才,薛向一個耳光就上去了。

原來的小青年對看不順眼的家夥,從來就是這般粗野加直接。龍國濤豆芽菜般的身子骨哪裏經得起薛向這只已經磨石蹭樹了一年多的巴掌,虧得薛向也只是想讓他長長記性,老實些,出手僅使了五分力。龍國濤就仿佛受了翻天印一擊般,被扇倒在地,爬不起來。他滿腦子的思謀和滿肚子的義正嚴詞,都被薛向這一巴掌拍飛了,腦子裏亂糟糟一片。

龍國濤雖然傲嬌,卻著實硬氣,既不喊疼也不求饒,伏在地上,拿眼睛死死地盯著薛向幾人。薛向見他硬氣,心中倒有幾分佩服,也就沒繼續攻擊,丟下幾句警告的話,就領著李紅軍幾個揚長而去了。薛向以為經此一役後,龍國濤就是再不識好歹,也必有所收斂。哪想到,沒過幾個小時,龍國濤就又生出事來。

當天下午,薛向正和李紅軍一夥兒在大院的操場裏玩玻璃球,幾人正在興頭上,忽然,來了一個半身泥濘的毛丫頭跑得衣散鞋拖地就到了近前,氣喘噓噓地說小晚在荷花池被龍濤一夥兒帶人圍住了。薛向一聽,汗毛都炸了,一把扔了手中的玻璃球,拔腳就向荷花池奔去。

荷花池雖名為池子,不過是方兩畝大小、不著半點色彩的水塘。不知誰在其內灑了幾粒蓮藕種子,翻年竟生出荷花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了這個簡單卻雅氣的名字。其實荷花池早先不過是軍區大院為老年軍屬辟出來釣魚、納涼的所在,塘裏自是不願多些荷花水草之類的“雜物”,以免遮掩了視線,加大了老人垂釣的難度。

荷花池內雖未刻意修飾,水塘四周的岸堤卻是裝點得垂柳依依、花草離離,東北角更是修了個寬大的涼廳,以供人休閑、歇息。荷花池既然是為了榮養老軍屬所設,因此必不會離軍區大院很遠,其實,它就設在軍區大院正門的對面,一路之隔。

這天下午,小晚剛在伯父家吃罷午飯,就被相熟的夥伴叫了出去,說是荷花池邊的花圃裏的向日葵開了,一起去采些下來,磨了泥作畫。小晚到荷花池沒多久,就碰上了卷土重來的龍國濤。

龍國濤被薛向一個巴掌徹底扇清醒了,跟這幫小子就不能練嘴,就得憑他媽的拳頭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龍國濤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就出了大院,尋幫手去了。他知道憑自己一個人或者在這大院裏尋人對付那小子,是萬萬不成的,還得去找自己的鐵杆兒。

龍在田調來A軍自不會是光杆司令,他夾袋中自有些人物隨他一道跟了過來,另外,A軍亦有些許不得志的文職人員朝他靠攏,那麽這些人員的子弟自然被龍國濤視為自己天然的跟班和屬下了。龍國濤這回尋的都是十三四歲的毛小子,他把眾人召集到一起,說了自己的遭遇。當然,必是薛向那方以眾淩寡,而他則是奮起反擊,血染沙場,幹翻了三四個,最終寡不敵眾,成了這般模樣。

隨他父親一道調來的親信們的子弟早和他混熟了,自是知道他的尿性,不免惺惺作態地安慰、稱贊一番,且拍著胸脯保證,一會兒準替濤少出頭。而那些新靠攏龍下田的幹部們的子弟自然知道薛向是誰,這小子比自己小三四歲,不過,聽說挺厲害,且又是軍長的親侄子,本來不敢和他起沖突。可家裏的老子早叮囑了多和眼前的豆芽菜戲耍,還要自己萬事皆順著他,眼看著豆芽菜灼灼地盯著自己等人,不去替他站腳助威是不行了,大不了到時自己不動手。再退一步想,即使動手,想來薛向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娃娃,有這幾個新來的傻大個兒出手,也盡夠應付了。

就這麽著,龍國濤領著這七八個毛小子就沖軍區大院奔來。這次,他可不會莽撞地去軍長家鬧騰,再者說,就算他想去鬧騰,身後的幾個大個兒也沒誰願意跟他玩兒這種找虐的刺激遊戲。這回,他決定在操場四周堵薛向,不信丫一直躲屋裏裝縮頭烏龜,不出來。

孰料,龍國濤剛領著眾人走到軍區大院的門口,就聽見馬路對面的荷花池裏有人喊“小晚,薛三哥呢,待會兒要他領我們去抓雀兒,在老松林……你是他妹妹可要幫我……”龍國濤這會兒早打聽清了薛向的各種諢號和雅號,立時就明白其中那個叫小晚的必是薛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