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打死都不認

楊沈氏惱羞成怒,的確外面傳的瞎話不少,而且都不符合事實,就比如在沈明鈞跟惠娘問題上,楊沈氏很了解這個弟弟,他哪兒有那本事搭上惠娘這樣有本事的女人?

若外界傳言屬實,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可這次關於周氏在惠娘許多產業中有股份的事,她卻是極為篤定的,因為向她提供消息的人說得那是言之鑿鑿,而且不是一個兩個,全都是商會長老堂的成員。

“臭小子,你姓什麽的?姑姑可不是喜歡挑事的人……”

楊沈氏知道如今沈溪在沈家地位不似從前,現在小侄子過了府試,來年就要參加院試,在老太太眼裏那是將來的舉人公,現在沈溪一個小孩子當著大人面說話,老太太都在一旁沉吟不說話。

“我可是有證據的。這女人,每年從陸夫人手中分得的銀子,不下千兩,可拿回家的不過才一二百兩,她自己拿著銀子去買了宅院……娘,您問問她有沒有這回事?”

李氏眉頭緊皺看著兒媳婦,沉著臉問道:“此事當真?”

周氏可以不承認在惠娘產業裏有股份,但沈家在府城買了宅院,這事情可隱瞞不住,畢竟一家人在年前已喬遷新居,沈明鈞也清楚此事,他可從來不會隱瞞李氏。

周氏無奈之下,流著淚點點頭。就在李氏大感失望即將發怒的關頭,沈溪緊忙辯解:“祖母,那宅子是孫姨買給我們家的,還說,只有將來等我中了秀才,宅子才會過戶到孫兒名下,作為恭賀孫兒進學的禮物。”

楊沈氏如今已覺勝券在望,聽了沈溪的話,不由再次冷笑:“傻小子,人家陸夫人可是精明的生意人,在商會裏說一不二,憑什麽平白無故給你們家送宅子?你們家住的宅子,我問過,就算是今年遭了水,也值上個三百多兩銀子,加上修繕和添置,怎麽也要四五百兩銀子。陸夫人會好心送給你們?”

沈溪反駁道:“那姑姑,我倒有件事不明白,既然你也說了陸夫人是精明的生意人,當初我娘孑然一身到縣城,就是幫陸夫人在櫃台前賣賣藥的夥計,她擴大生意,做那些大買賣,憑什麽無緣無故把份額分給娘,讓我們撈得好處?”

就算楊沈氏準備再充分,她自己也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但還是被這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這也是整個問題症結之所在。

楊沈氏當初聽說周氏在惠娘商鋪裏有股份,也很驚訝,沈明鈞夫婦是多麽老實的人她很清楚,他二人又沒什麽本事,更不懂手藝,甚至連字都不認識,惠娘那麽有本事的女人,怎會輕易把到手的銀子分出去?

她可不知道,從最開始惠娘的崛起,就是因為沈溪幫忙種牛痘,之後印刷作坊、銀號、藥廠的建立,都是在沈溪的建議下,由惠娘和周氏姐妹二人聯手去做的,只是因為惠娘總是站在台前,再加上她能力突出,才會讓人覺得她是名副其實的大掌櫃。

楊沈氏臉色漲得通紅,她沒料到沈溪這麽難對付,心想:“讀過書的果然不一樣,這小子就比我兒子大一點,怎的就天差地別呢?”

楊沈氏冷聲道:“那你如何解釋,陸夫人要把宅子送給你家?”

沈溪解釋:“姑姑,侄兒都說了,那不是孫姨送給我家的,而是送給我的。孫姨的丈夫早年離世,如今她只有女兒在身邊,因為她的產業都在女兒名下,所以她沒法嫁人生子,孫姨早就想認我為義子,這事情我爹也知道。祖母和姑姑若不信的話,可以問我爹。”

沈明鈞聽到這話趕緊出來證實:“娘,姐姐,的確是這麽回事。陸夫人兩年前就想收七郎為義子,當初荷兒她還跟我商議過,我也答應了,只是因為陸夫人家裏的小姐不同意,這事情才給耽擱下來。當時商量,等孩子大一些,再把認義母的事情給辦了。”

因為沈明鈞一直在王家給人做下人,現在就算他在印刷作坊當大掌櫃,還是把惠娘當作是主母一樣看待,連對陸曦兒的稱呼也是“小姐”。李氏最開始想,那陸夫人要送商鋪的份額給我家,難道是貪圖我兒子?現在聽兒子對陸家人的稱呼都是這麽恭敬,就說明外面所傳的,都是子虛烏有。

李氏點頭道:“你以前找人寫回來的信裏,也提過這事,為娘當初也未反對。”

楊沈氏急道:“娘,您真相信他們夫妻說的鬼話?”

最開始楊沈氏所針對的還是周氏,以她對沈明鈞的了解,認為弟弟應該站在沈家立場上更多一些,現在她發覺情況不對,不但沈明鈞為妻子說話,連沈溪也出來為他娘撐腰,這一家三口的繩子擰得很緊,她就想,這女人到底給父子倆灌了什麽迷藥?

她的口風也不再是“這個女人”雲雲,而是“他們夫妻”怎樣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