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打死都不認(第2/2頁)

李氏氣得瞪大了眼睛:“不然他兩口子信誰?想讓為娘信你,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光聽外面人瞎傳的那些,你就回來挑撥一家人的關系?就算真的是老幺媳婦在外賺了銀子又如何?她賺了,還知道給家裏,你呢,嫁出去的女兒,難道還不讓為娘省心些?”

楊沈氏怒從心起,正要出言反駁,卻是一直沒說話的楊淩和站出來拉了拉妻子的胳膊,阻止妻子說下去。

楊淩和拱手道:“娘,小婿想起來今日還要去拜見幾位寧化的故友,先帶娘子一起過去,可能會耽擱到很晚,今夜暫時睡在客棧。文招留在此處,等明日再來接他。”

李氏哪兒能聽不出這是因為人家夫妻心裏有怨言,不想在家裏住?不過她也發覺這場面僵持不下,離開冷靜下也好,當即點頭:“那好,記得早些過來接文招這孩子……為娘好些日子沒見外孫的面,趁這次我得好好跟他說說。”

然後沒人送楊淩和夫婦出門,他們自行離開。

等人走了,李氏才略帶安慰的口吻道:“老幺媳婦,別哭哭啼啼的,現在你姑子也走了,跟娘說說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李氏這招分明是軟硬兼施。

楊沈氏先前那出是霸王硬上弓,剛才李氏也說了“就算老幺媳婦在外賺了銀子又如何”,現在又演一出,分明是用軟話來套周氏說出實情。

周氏似乎也明白這點,她把眼淚擦掉,抽泣一聲,擡起頭堅決道:“連娘都不相信兒媳?”

李氏一時不好回答。

沈溪心說,老娘這反問句用得實在是很漂亮!

從始至終,老娘也未說她沒私藏銀子,話要麽是他這個兒子說的,要麽是老爹答的,都不是出自老娘之口,老娘從開始就一副我被人冤枉的神色在那兒哭哭啼啼,也令李氏心軟,雖然女兒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可現在女兒是跟別人姓,做事也是為夫家考慮,兒媳婦再怎麽看不過眼,那也是沈家人,賺了銀子要拿回來孝敬她這個做家長的。

李氏擺擺手:“行了行了,這事情到此為止,老幺,扶你媳婦到房裏休息。這才剛回來就吵吵鬧鬧,家不成家的,回頭,你們過去給你姐姐、姐夫道個歉,事情就算過去了。一家人總要和和氣氣過日子,你們以後在府城也要多幫襯。”

沈溪心想:“我這祖母心眼還真是偏的,現在擺明是你女兒誣陷我們,現在還讓我們去給你女兒夫妻道歉?這算什麽歪歪道理?就因為她是長,我爹我娘是幼?”

在老太太心中,禮法大過天,禮法中最基本的一條,長幼有序。

這也是為何沈明鈞夫婦總受欺負的原因,因為沈明鈞在家裏是老幺,之前連生的兒子也是小幺子。

沈溪道:“祖母,明明是姑姑誣賴我娘,怎讓我們去道歉?”

李氏板著臉道:“七郎,以前祖母覺得你很懂事,現在看來,你確實長大了,懂的事情多,但有時候卻不注意場合。再怎麽說,你姑姑姑父也是你的長輩,剛才那些話,是你一個晚輩該說的嗎?”

這話看似埋怨,但李氏對沈溪的偏袒顯然又勝過了對兒子和女兒。

在李氏的標準裏,誰有本事,誰能幫沈家中興,誰就有話語權,這甚至在長幼有序的禮法之上。

雖然她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大兒子沈明文身上,但現在沈溪卻是後生可畏,以沈溪十歲過府試得案首的造詣,將來前途必然不在沈明文之下,李氏對這個孫子格外看重,以至於剛才沈溪當著長輩的面出言反駁,她也不加阻止。

或者楊淩和夫婦也是看到,沈明鈞一家人這邊,一來是對家裏送的銀子最多貢獻最大,二來是沈溪現在有出息將來可能有大作為,他們夫妻也並無確鑿證據證明周氏在外私藏小金庫,只能先作罷,回去從長計議。不然,老太太可不會為他們做主。

沈溪恭敬認錯:“祖母教訓的是,孫兒記住了。”

李氏笑著點點頭道:“好孫兒,不辜負祖母對你的疼愛。一會兒六郎放學回來,你跟他多作學問,好好教導教導他。”

因為沈溪現在比六郎沈元“有本事”,這使得兄弟二人在家裏的地位掉了個個兒,以前老太太喜歡沈元多過沈溪,現在老太太對沈元卻很冷淡,即便沈元也是讀書的天才,所以大過年的也被先生叫到家裏補課,為的便是能早早成材參加縣試。

或者單從讀書上來說,沈元的天分可能比沈溪還要高,畢竟沈溪是帶了二十多年的知識積累而來,沈元則是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