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六章 掛牌開張

為皇帝禦駕親征之事,沈溪跟朝中大臣交惡。

連謝遷在朝中地位也跟著受影響,那些頂級文臣頻頻向謝遷施壓,想把謝遷當槍使,名義上謝遷是首輔大學士,很多事必須要由他出面管,但其實就是這些人相互推諉不辦事,找個擋箭牌罷了。

謝遷跟沈溪取得溝通後,選擇暫時支持沈溪決定……他認為沈溪有能力影響皇帝,還能跟劉瑾鬥個旗鼓相當,便義不容辭站到沈溪一邊。

朝中文官大多把沈溪歸為誤國之臣,相對而言,武將對沈溪抵觸心卻小很多。

尤其是五軍都督府的官員,大明長時間保持和平,軍隊開支被大幅度削減,不管是京營還是地方衛所,大多入不敷出。

太平年景當兵很辛苦,沒有戰事就沒有功勛,沒有功勛就不會有賞賜,更看不到升官的希望。

雖然兵丁未必希望打仗,但大多數武將尤其是中上層武將,不必親自上一線戰場,對於軍功充滿渴望,自然希望朝廷重視,資金越向軍隊傾斜越好。

只有戰爭,才能讓這些人升官發財。

壽寧侯府內,張鶴齡剛剛跟下面的將領打過招呼,加強防備,警惕京城戒嚴後有什麽異變。

此時京營將領中,最為張鶴齡信任的是之前曾跟沈溪在榆林衛建功立業的宋書,此時宋書已成為京營都指揮使,馬上要提都督,風頭正勁。

交待過事情,張鶴齡讓將領們回去,唯獨留下宋書,想跟他談談兵部最新決議。

張鶴齡道:“兵部提出京師防備兵馬輪調,將來你們這些個都指揮使的權限會被大幅度壓低,這是兵部為打壓京營將領地位所提策略,將來京師人馬會采取換防體制,你們可能也會被征調到邊軍中任職!”

宋書聽到這消息,滿臉懊惱之色,他一向貪生怕死,京營當官可比到九邊領軍安逸多了,他不想去苦寒之地跟韃靼人交戰。

坐在旁邊看熱鬧的張延齡陰測測一笑:“兵部那位沈尚書,剛上任不久便想放上幾把火,彰顯其存在,苦不堪言的卻是下面具體任事的將領。”

宋書問道:“兩位侯爺,不知輪調之事,幾時開始?”

張鶴齡搖頭:“誰知道呢!兵部如今水潑不進,消息很難傳遞出來……不過就已知的情況,沈尚書已奏請陛下,隨時都有可能執行。如今宣府韃靼人犯境,若陛下禦駕親征,京營必然要隨駕!”

宋書臉上擔憂之色更甚,因為他最怕與韃靼人作戰,一路升遷主要是靠諂媚和送禮,少有的一點拿得出手的功勛還是沈溪賜予的。

張鶴齡和張延齡覺得宋書有“真本事”,完全是建立在昔日他跟沈溪去三邊送炮時的“優異表現”。

宋書道:“若外地兵馬輪調京城,那京營原本兵馬……是留守京師,還是換防別處?”

“還是要問過兵部才知曉!”

張鶴齡道,“兵部現在尚未有更多消息傳出來,不過你不用擔心,就算京營換防,你也會留在京師,本侯需要你做事!”

聽到這話,宋書稍微放心了些,行禮道:“卑職謝過兩位侯爺賞識!”

張鶴齡沒說什麽,張延齡卻站起身來,用陰陽怪氣的腔調道:“賞識你就要知恩圖報,別跟某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投奔閹黨去了,簡直是活膩歪了……如果你敢賣身投靠姓劉的太監名下,你是否相信本會你的祖墳給扒了?”

宋書聽到這話,不由打了個寒噤,腦子裏尋思到底是哪個不怕死的家夥居然敢背叛國舅兄弟?

張延齡指責的不是旁人,正是江櫟唯。

這會兒張氏兄弟已知道江櫟唯叛變,想要將其除掉,卻又知江櫟唯已開始幫劉瑾做事,若不顧後果悍然動手的話勢必跟劉瑾交惡。

再加上這會兒江櫟唯一心要除掉沈溪,跟外戚黨之間沒什麽直接沖突,張氏兄弟便想先看看風聲再說。

宋書恭敬地說道:“承蒙兩位侯爺擡愛,卑職萬死不足以報答,怎敢背叛?”

“知道規矩就好!”

張延齡冷笑一聲,看向兄長,“大哥,現在京營將領大多已知換防之事,連設計誘惑韃靼人深入我大明腹地聚而殲之也似乎都不再是秘密。你說這沈之厚到底怎麽想的?朝堂上他跟謝於喬一唱一和,怕是有所針對哪!”

張鶴齡看了宋書一眼,對自己弟弟當著屬下的面說這些朝堂秘辛感覺不滿。

宋書行禮:“兩位侯爺有要事商議,卑職先告退!”

“嗯!”

張鶴齡點頭,目送宋書離開,這才瞪著張延齡道,“當著外人的面,能隨便說與劉瑾有關的事情?簡直不分時間和場合!若被劉瑾知道我們私下議論,必然會與之起沖突,不是白白便宜了內閣和兵部那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