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皇位真的那麽重要嗎?

“官家,審出來了。沒動什麽刑罰,就招供了。刺客名為王勝,只是……”沈從出去沒有一刻鐘,就回來了。

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些奇怪。

大宋對士大夫極為寬厚不假,可是為了震懾謀逆,可是連淩遲都發明了,審訊一個俘虜,簡直不要太簡單。

對方沒有在第一時間自殺,就意味著早晚要招供。

“是什麽人?”趙桓自問自己這個皇帝,自從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未曾做過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文治武功不說多高。

也算是誅首惡,砍了玩忽職守的士大夫李擢,砍了貪腐無數的吳敏。

武功上,自然是不及歷史上以武為廟號的皇帝,但是也算是臨危受命,金兵盡退而去。

也算是挽狂瀾於既倒!

現在還出京親征河東路!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為什麽還會有人刺殺?

“官家……”沈從看著新帝這麽生氣,聲音更加猶豫了幾分。

趙桓嘆氣,他已經知道了答案,是什麽讓沈從這麽忌諱莫深?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趙桓無不悵然的問道:“是太上皇嗎?”

沈從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官家。刺客就在外面,藏匿在客棧中,等待官家親征至此,就刺殺官家,親從官從客棧中,搜出了太上皇的親筆書信一封。”

沈從將信遞給了新帝,心中百味陳雜。

要說新帝也是命運多舛,他的兩個弟弟,一個文狀元。在士林之中,多有美稱。

自重合元年,做了八年的開封府尹,世人皆知趙楷才是皇儲。

而新帝這太子之位,只是立嫡立長的傳統而已。

另外一個康王勇冠天下,只身敢赴金帳議和,其勇武可見一斑。也是皇位熱門人選。

如果不是金人南下,新帝,真的能登基嗎?

現在!文狀元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下!太上皇居然派出了刺客,刺殺親征中的新帝!

就不怕國無君主社稷傾危嗎?

趙桓倒是沒有多麽頹然,他已經把趙佶的下限拉的很低了,沒想到還能做出此等的腌臜事來!

有什麽事,堂堂正正擺開陣仗,攤開了做不行嗎!

好歹是一個在位二十六年的皇帝了!

怎麽能在自己這個新帝禦駕親征的時候,搞刺殺這種肮臟的事?!

真的幹掉自己對趙佶有什麽好處嗎?

自己身死,河東路崩潰,金兵繼續南下,把河東路和京西和京東四路,打個對穿才甘心?

自己收拾的難道不是他老趙家的江山?

真的搞刺殺,也特麽等到親征回來啊!

趙桓已經實在是對趙佶這個人失望透頂了,國難之際,不思退敵,而是想要依仗這種腌臜手段,來奪這社稷之位?

還給你,你特麽能坐的穩嗎?

如果能坐得穩,還會下罪己詔,搞禪讓逃跑?

啊呸!

趙桓將手中的鏡片的機括研究的很明白了,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彈出裝置而已,但是這麽個彈出裝置,設計的如此精巧,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了。

“命人把刺客羈押,把這個機括帶回汴京,交給李太宰。”趙桓將手中的鏡架遞給了沈從。

“臣罪該萬死。”沈從附身說道。

趙桓看著沈從,就是犯難,這家夥的軸脾氣又上來了。

這鏡架他也看了好幾眼,沒覺得有什麽,覲見趙桓可不是沈從這一道關隘,層層疊疊至少四層的人都沒檢查出來,沈從你就該找出來?

你比別人多張一雙眼?還是會透視?

你是個人,又不是齊天大聖,下半年……

又沒有火眼金睛,能看得出來隱藏極深的機括?

鏡架在大宋士人手裏,和瘦馬一樣普遍,誰能想到會有人改造這種東西,而且做得這麽精巧?

“罰俸半年吧。這事也怪不到你頭上。”趙桓沒說完,不怪沈從,怪誰?

怪趙佶啊!還能怪誰!

沈從點頭,趙佶做了皇帝二十六年,對於親從官查什麽,不查什麽,了解的太清楚不過了。

專門制作的刺殺工具,想要防範,難上加難。

自古而來,堅固的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趙桓臉上反而帶著笑意,這個趙佶露怯了。

他派出刺客來刺殺自己,證明他沒有勇氣,帶著他那四十萬的如同家奴一樣禁軍,撲向防守極為空虛的汴京城!

這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信號,自己河東路征戰的時候,趙佶沒膽子跟自己扯皮。

……

趙佶現在就在臨安城裏,站在文華樓上,焦急的看著北方,蔡京無奈的搖頭,他已經垂垂老矣,他不明白自己的這位太上皇,為何要復政?

北方退兵的消息傳來,蔡京就猜到了種師道和李綱會參考真宗舊例,請新帝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