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萬物皆有道,其道亦可名!

胡元並沒有停下休息,匆匆總結了一下自己這一天的收獲。

在傷兵營的種種境遇,還有那聲聲的道謝、神醫的贊譽,都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結合軍卒的手稿,徹底總結了自己的收獲以後,開始在太原城裏,不斷的遊走。

貧困之人,並沒有太多的治療手段,但是他們也是考驗自己醫術的對象。

醫術的存在,並不應該是嘩眾取寵,或者權貴專享之事,而應該是普天之下,任何人都應該享有。

著書立說,流芳百世。

胡元忽然有了一個自己都極為驚訝的目標。

太原城撒下的種子在生根發芽,而汴京城內,趙桓撒下的種子,也在生根發芽。

當初趙桓交給劉益的兩本書,帶給了劉益極多的思考。

以至於,劉益有些瘋魔。

“這些表中一定有某些我還沒有參悟透徹的奧妙存在。”劉益盯著面前的宣紙,喃喃自語。

自從李綱升了尚書左丞之後,權力就在汴京城內蔓延。

先把汴京城城區的衛生大搞了一遍,上次完顏宗望在汴京城投下了瘟疫的衣物,讓他到現在都有些心有余悸。

辛虧是冬天,那些衣物順流進入了汴京城,沒有造成大面積的瘟疫。

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為此幾道經過汴京的水門的柵欄,也都翻新了一遍。

城裏的土路都換成了三合土重新夯實,鋪上了剛剛打磨好的石磚,久未疏通的地下水道,也被李綱從新梳理。

而且加了不少的水門和柵欄,如果再遇到投放瘟疫衣物這種舉動,汴京城不再是聽天由命。

他做這些,很大的原因,就是工賑監的黃河築堤的工事,已經趨於完工。

大量的工賑監的民夫,正在緩慢返回汴京。

只是李綱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這些民工在大名府轉了個彎,向著邢州進發而去。

劉益最近迷上了從《幾何原本》中學習來的不少歸納思想,也從《同文算指》中,感受了數字計算的別樣風情,完善著大宋的算學。

想到這裏,李綱就極為頭疼。

大宋算學,十二本,一十四年,考舉的題每次都是千奇百怪,讓人匪夷所思。

劉益這研究算學,再進一步,學子們怕是要瘋魔了。

但是,李綱也無法阻止劉益研究算學,甚至還需要幫助劉益。

現在劉益面前的所有圖表,都是來自欽天監的歷法表錄,讓人頭皮發麻。

“這幾何原本,其實只是在歸納總結而已。其中各部,都可以在《九章》、《緝古》、《綴術》、《海島》諸算經尋得其妙,這本書做的一個歸納總結而已。”劉益喃喃自語著。

“但是其歸納總結的數學思想,以及命題和證明,都可以做一個參考。同文算指的計算並不是更加簡便,但是書寫確實方便。”

他面前是一個巨大的弓形圖,上面密密麻麻畫著無數的三角。

李綱看不懂這個弓形圖是何種意思,他自問比多數學子,更懂算學。

可是面對劉益的研究,他也無從插手。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萬事不竭。無線切割求弓形圖冪,異曲同工之妙,亦無新意。我想知道我到底在想知道什麽!”

劉益忽然大聲喊了一嗓子,將弓形圖的紙張隨意的仍到了一邊。

李綱順手抓住了這張宣紙,劉益覺得無趣的東西,拿到軍器監,就是改良軍械的良方!

這也是李綱將司天監的各種古籍,搬到劉益房間的原因。

自從劉益拿了官家兩本書以後,就變成這個瘋子的模樣。

“開方作法本源圖,司辰星漏歷,太陽,月亮,星星,這些物體之間,一定存在這某種聯系,可是存在何種聯系呢?這就是我要找的內容,可是我在找什麽?”

“課分法、今有術、合率術、分率術、方程術、兩不足術,等一等,方程術!對就是這個!”

“月初月缺,月中月圓,月末月缺,月中月再圓。隨著時間的流逝,月亮陰晴圓缺。月為一元,而時為另一元。”

“冬,晝短夜長,日遠橫與天南。夏,晝長夜短。日近橫與天中!日為一元,時為另一元。”

“方形,圓形其圍、冪、積,可為一元,而邊為另一元!”

“稻、谷、麥總量可為一元,而畝產一定,畝數為另外一元!”

“天下萬物皆循道而行,是為周天復始。道可道,非常道,非恒道,亦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非恒名,亦恒名。其道飄忽,其名不定。”

“不!萬物皆有道,其道亦可名!”

“凡道中含天,為天之函。凡此變中,函彼變數者,則此為彼之函。”

“我明白了!哈哈哈,我明白了!果然,某乃天生英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