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指鹿為馬之顛倒黑白

“應該是三分之二。對沒錯,很簡單的一道假定決疑,這麽簡單的一道題,也難得住李太宰了?”劉益揶揄的說道。

自從李綱做了宰相之後,劉益這群舊友,就經常那這個太宰之名,來調侃李綱。

誰讓他將手頭軍器監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王重陽和劉益。

劉益每天處理軍器監的公務不提,還要研究算學,哪裏有那麽多時間。他現在忙的頭暈目眩,算學都是抽空研讀,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李綱搖了搖頭,說道:“這太宰之事,暫且不提,暫且不提。官家未親征歸來,我的官爵還是少卿。少拿這個揶揄。”

“這道題對我很重要,劉大家給我講講吧。明日朝堂奏對要用。”

“伯紀,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進士及第,算學當時七十二道題,全朱。當時可是出了大風頭,一時無二。”

“這麽簡單的一道假定決疑之題,還能難得住你?”劉益看著李綱鄭重其事的模樣,不似作假,訝異的問道。

“我自然知道是三分之二。這不是有人有疑慮,才想到了你嗎?快給我講講,否則寢食難安。”李綱也是一臉愁雲的說道。

他怎麽能不知道這道題的答案,但是有的人提出了異議。這讓李綱異常頭疼。

“這道題未曾學過《海島》的話,自然會有些許疑問,只有兩個抽屜裏放著詩經,既然拿出了一本詩經,那麽另外一本書不是詩經,就是論語,二選一,為二分之一。”劉益鄭重其事的講解道。

李綱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難事,才如此鄭重,他一個少丞,真的幫不了李綱什麽。

“其實這種想法顯然是錯誤的,何為假定決疑?這就是有了前提的條件,就容易產生迷惑。”

“假定詩經一,詩經二在第一個盒子裏,詩經三,論語一在第二個盒子裏,論語二論語三,在第三個盒子裏。”

“既定結果是我們拿出了詩經。這樣第三個抽屜,肯定就沒抽到,不算在內。先行舍去。”

“那麽我們拿到的詩經,可能是詩經一,詩經二,也有可能是詩經三。”

“我們要的兩本都是詩經,不管是我們拿到了詩經一,還是詩經二,那麽我們都得到決。得到了詩經三則得到了疑。”

“三本詩經,取一、二,則決為三分之二。”

劉益說完喝了一口水,他很久沒有講過如此簡單的假定決疑了,前後自恰,他很滿意自己的講解。

李綱點了點頭,這就是大家啊,說的通俗易懂到了極點。

“說說什麽事吧。”劉益問道。

李綱臉色比較差,說道:“劉大家,今年特制考試和官考臨近,我負責從算經裏出題。這道題是我出的。”

“我給的結果也是三分之二,結果被國子監的算學博士,給否了。”

劉益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頓,否了?

《海島》裏不知道多少種這樣的題,常人還好說,國子監的算學博士給否了?

那這背後,怕是有大事在醞釀。

因為李綱現在是李太宰!

是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現在官家不在京,連一人之下都不成立,這朝堂說是他李綱的一言堂,也不為過。

說句難聽的話,就是李綱現在對著皇太子指鹿為馬,皇太子都得緩思,這李綱是不是要效仿霍光廢立之事。

然後他這一道沒有任何問題的算學題,被否了。

事情大條了啊!

劉益這種政治白癡,都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朝堂最近有很多人上書,言宰執德不配位,多行不義。要求皇太子和朱皇後廢相。”

“明天常朝,我需要自辯。才找到你,看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更簡單的說法。結果和我想的一樣。”李綱無不悵然的說道。

這就是他讓工賑監的民夫們,帶著大名府的工賑監所屬的糧食和銀錢,繞刑州入太行的原因。

這汴京,要變天了!

劉益十分憤怒道:“朝堂袞袞諸公!皆為進士第出身!他們沒學過《海島》?怎可如此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就算是沒學過《海島》!國子監那麽多算學博士!太學那麽多太學生,隨便抽出一個問問!不就有了答案?”

“這群文臣,官家當初就該挨個砍了!他們為什麽如此!”

劉益出離的憤怒,官家仁厚,不願輕啟鍘刀,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現在官家剛剛離京半月!

這群文官再次勾連,意圖蒙蔽年幼的皇太子!把李綱的監國之位給徹底貶斥!

是何居心!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他們做到了嗎?

官家走的時候,明言讓李綱看好這大宋朝堂!這才一個月,就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