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看他刨地基

陳東和歐陽澈也從西華門外的酒樓拾級而下,走到了這個小巷,來到了李綱的面前。

“拜見李太宰。”

李綱搖了搖頭說道:“官家說你們倆尚且年輕,還需要多加歷練可堪一用。但是今天,某無人可用。你們要做的事,可能要掉腦袋。可曾想好?”

“官家都親上前線。我等,死不足惜!”歐陽澈說道。

陳東點了點頭,臉色也是堅毅的說道:“只要李太宰所做之事,有功於社稷。死亦無妨。”

“好!”李綱點頭回應道。

“懷仁皇後今日臨朝稱制,想必太學的學子已經滿是沸騰。你二人上次就鼓動了太學學子和百姓,圍困了李邦彥的太宰府。今日,我要你們效仿舊事,將宣德門堵住。”

“只要堵住,以跪坐請願為名。不讓任何人出了宣德門即可。”

李綱布置了他們倆要做的事。陳東歐陽澈離開,李綱走出了小巷,姚古在等著他們。

“姚觀察,你可知道司馬仲達?”李綱突然問道。

姚古一愣,想了想說道:“太宰所言可是,晉宣皇帝司馬懿?”

李綱點頭,說道:“我們今日要做的事,就和當初司馬懿政變奪權如出一轍啊!”

“姚觀察,帶你的親從前往武庫,此乃鎮守武庫文書有太宰印,若有違抗!立斬不赦!”李綱從寬大的袖子裏拿出了一封文書,又掏出了一個右魚符。

“此乃兵部魚符,武庫守軍,只認兵部侍郎魚符,不認人,有魚符則可打開武庫。今夜,你就在武庫防守。只要我未到,武庫之門絕對不可以打開。”

“是。”姚古點頭。

他手指放在手中口中,吹了一個響哨,幾個親從,從附近民舍走出,而後這個隊伍越來越大,這些人穿著皂白色的勁袍,膊上或者脖子上系著紅絲巾。

姚古帶著人來到了武庫之前,手拿文書高聲呼喊:“太宰文書、兵部魚符在此!打開武庫大門!”

武庫守備本來看著數百人來勢洶洶,就已經抓緊了手中的弓弩,聽到太宰文書和兵部魚符,有一守軍就走上近前查驗。

果然是兵部侍郎的魚符。

這顆魚符只屬於一個人,那就是李綱。

李綱將四壁守禦使的戍衛之事,交給了姚平仲,而後姚平仲領精兵北上護國,這四壁守禦使空下了。無人擔任。

但是這個差遣,還在李綱頭上。

李綱將軍器監之事,交給了王重陽和劉益,但是兩個人都相繼撤離,軍器監化為烏有。

軍器監裏空空如也,已經變成了耗子窩。

唯有這兵部侍郎的職責,他沒有交給任何人,因為這個職責,控制了整個汴京城的武庫!

武庫是當初司馬懿奪權時重中之重。

每朝每代不禁刀、劍之短兵,卻禁弓弩。完全因為百器之首為弓弩。

百架強弩夷三族。千架強弩株連九族。

當初吳敏就是因為千架強弩被殺,只是官家仁義,未曾株連。

而每朝每代還有一樣禁令,那就是禁私鍛甲胄。

當時王重陽入世,謀求官職,先請死罪,就是因為他私鍛甲胄,步人甲百件。

官家看王重陽有大才,一語帶過。

按制百件步人甲,腰斬棄市。

大宋禁弩禁甲,唯恐有人以武犯禁。

禁軍作戰也是從武庫領取兵器甲胄,當初官家看到的那兩個衣服裏有塊磚頭的民卒,他們沒有禁軍的軍籍,自然領不到甲胄和兵器。

現在兵部侍郎的魚符和太宰手書,就擺在了武庫守備面前。

武庫守備掏出另外一塊左魚符,合上之後,向著武庫大門的守備揮手,大門緩緩打開。

近千人魚貫而入,披甲帶弩,走進了武庫大門的兩處箭塔,嚴陣以待。

這些軍卒都是姚平仲走的時候,未曾帶走的軍卒,他們早就將生死拋之腦後,多數都是河北東西路的義軍。

李綱沒走兩步,就看到了程褚等在街邊。

“皇宮內都安排好了。”程褚第一句說道。

李綱點頭:“那就好。叫親從官們出來,去武庫領取武器和鎧甲吧。”

程褚點頭,吹動了口哨聲,一千多名親從官從屋舍裏走出,緊緊跟隨在李綱和程褚的身後。

李綱在皇宮內,沒有下毒,不管是砒霜還是其他毒,都容易被親從官查出來。

親從官裏有投靠將門的人,帶毒進入皇宮,怕是要被直接查出來。

他讓那名屠戶親從,帶的是巴豆,也就是瀉藥。

給大慶殿外的那些藝人們下瀉藥,驅趕他們出宮。

大約這些藝人走掉的時候,陳東和歐陽澈帶著的太學的學子正好把門給堵住。

控制武庫,控制強攻和勁弩,控制宣德門等宮門,讓宮城內的任何詔命都無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