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錢多的花不出去怎麽辦?

官家這首詩顯然不是本人的經歷。

在李清照看來,這兩首詞,其實更多的描述了一對伉儷,被迫無奈不能在一起的故事。

李清照沒有再深入解讀,她害怕自己誤會,一如當初。

同樣,她經歷過了趙明誠的事之後,就已經到了不悲不喜的地步。

若是有了好的結果,那就有。

若是沒有……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空白的劄子上,寫道:

【不悲,不喜;不哭,不悲;不來,不去;不舍,不離。】

次日清晨,趙桓終於迎來了歸京後的第一次的朝議,這個朝議是極為無聊的。

朝政的爭吵,在趙桓看來,就像是街頭的婦女爭吵一樣,站在各自已經預設好的立場上,展開的爭論。

只想說服對方,卻永遠說服不了對方,甚至連各退一步都不肯。

朝臣在不停的吵吵,趙桓端坐在禦上,無聊透頂。

在這種撕扯沒有結束之前,趙桓也不方便下場。

否則他既當裁判,又當球員,那這大朝會的朝議,就沒有了他的用處。

趙桓在朝會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這種神遊太外的狀態,也是積極的端坐在禦前,聽朝臣們商量國政。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乍聽一下,都很有道理,但是又好像都沒什麽道理,後來就是重復的話重復說,就變的沒勁兒起來。

趙桓無聊的掃過了每個人的忠誠度和能力值。

李綱在看人上面極為準確。

至少趙桓看著朝臣的忠心值和能力,基本上沒有太多職位,不匹配能力的地方。

而且有些人能力很強,但是卻身居低位,趙桓仔細打量,發現都是些年輕人。

他們的經驗不足以充當更重要的職位。

論資排輩這種官場陋習,在大宋也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官家?”趙英小聲的提醒著趙桓。

“啊?”

趙桓從神遊天外回過了神,說道:“商量完了?”

李綱無奈的看著禦座上的官家,他出列說道:“官家這是域外恩遷令的幾條意見,官家看一看?”

他並沒有怪官家不勤政,當今聖上還不勤政,那天下就沒有勤勉的皇帝了。

其實,在朝臣們吵架的時候,李綱就差點睡著了。

用官家的話說,就是車軲轆話車軲轆的說,太過無聊。

朝堂爭論,其實就是走個過場,形式。

多數的條款的制定,福利的削減和增加,都是在大朝會之前的晚上,各方勢力坐在一起,早就商量好了的。

也早就呈給了官家,讓官家去審批。

但這個形式,不走還不行。

趙桓裝模作樣的拿起了李綱的劄子,朱批之後,說道:“按令執行吧。”

多數位置夠不到前排的朝臣們,看著皇帝批復的劄子。

有的朝臣興奮,他們參與了朝政,甚至自己的意見被朝堂大員們所采納。

有的朝臣灰頭土臉,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毫無鬥志。

參與感。

趙桓晃著自己暈暈沉沉的腦袋,站了起來,散了這大朝會朝議。

李綱各部的侍郎留了下來,開始了真正的利益交換。

基本上域外恩遷令,都是在常朝上決定的。

趙桓終於打起了精神,開始參與到了朝議當中,每當他拋出一個問題,朝臣們贊同、反對陳述理由或者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這也讓他不得不佩服,這群站在常朝上的人尖子們,思考問題之周全。

趙桓終於在群臣的說服下,暫緩了針對朝堂弊政的種種改革,一切以穩定為主,打完金人之後,再改革朝堂官制。

但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成了為今日朝政議論的爭議點。

而且議論紛紛,討論的極為熱切。

隨著商改的不斷推進,大宋的依托於專賣專賣和包稅撲買制度,建立起來的稅務體系變得極為低效,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

大宋已經一百六十年了,這套官制、稅制、田制、軍制,已經執行了一百六十年,處處都透著一股子的腐朽和迂腐的味道。

還是那句話,趙桓依舊認為,這天下最精妙的語言就是漢語和漢字,因為博大精深、包羅萬象。

但是最不該出現的詞匯就是差不多這三個字。

大宋這套制度運行了一百六十年之後,處處都是差不多。

稅務是最先暴露出來的問題。

隨著商改不斷的推進,大宋的稅收由退役軍卒組成的稽查隊,進行稅務稽查督促繳納,計省的會計們計算稅務,然後統收統支的讓計省批條子,進行分配。

退役軍卒的督查幹的很不錯,稅稽查這三個字,就連邸店一等商戶,看了也是心裏發怵。

這群督查們,根本不跟你講什麽情面,追繳稅務那是一個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