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你在哪裏,我到哪裏(第2/3頁)

溫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蕭姑她嫁給了可以給她安排戶籍的人。”

“誰?”陳興一臉平靜的問道。

溫瑛嘆了口氣:“你知道蕭姑她很漂亮,而且有了你之後,她更是有空收拾自己,你家裏分了契丹奴,也不用她幹活,養尊處優,就更漂亮了。”

“蕭姑她嫁給了綏中縣的知縣事,大觀五年的同進士出身。”

陳興一臉迷茫的看著大好的山川,再仔細看看了自己滿是老繭的雙手,他跟著自己的兄弟們,為大宋出生入死。

結果自己在前線拼命,後院失火了。

溫瑛看著陳興臉上的迷茫,心疼的說道:“王稟將軍知道此事後,給官家上了道劄子。但是你知道,按照《大宋律》來說,你和那個契丹女人蕭姑,並沒有辦理婚書,這個知縣事和蕭姑算不上私通。”

陳興略有些痛苦的蹲在了地上,他有些頭皮發麻的看著不遠處的小築山和那條大渠,雨後的大渠水勢略帶幾分兇猛,幾只飛鳥在大渠上盤亙著,伺機捕食。

溫瑛走到了陳興身旁坐了下來,說道:“你知道契丹人都這樣,對婚姻的觀念都很淡泊。她很功利,為了取消自己的奴籍,就嫁給了那個知縣事。”

沉默。

一片死寂。

只有山谷裏的風發出呼呼的聲音,蕩起了大渠水面的漣漪,驚起幾只飛鳥嘶鳴著。

陳興突然扭頭問道:“我兒子呢?!”

溫瑛有點害怕,因為陳興滿臉的猙獰,眼白裏都是血絲,他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平靜。

她略帶忐忑的說道:“被知縣事當成野孩子摔死了。”

“你知道大宋各地都有摔嬰,官家都親眼看到過,卻無能為力。綏中的亂墳崗有太多的死老孩子了。”

“艹!”陳興爆了一聲粗口,惡狠狠的錘在地上,地上的泥土的碎石刺破了陳興的手上的皮膚,流出了些許的血。

溫瑛突然暴怒的說道:“那就是個賤人罷了!”

溫瑛拽著陳興跑到大渠旁邊,清洗了一下陳興手上的泥土,她又拿出水袋,仔細清理了陳興手上的傷口,看到只是劃破了一層皮才放心下來。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愛惜你自己!誰還會愛惜你!”溫瑛暴怒的喊著她都聽不懂的話。

溫瑛神情有些放松的說道:“這事還有後續。”

“綏中縣畢竟是新縣,退役的軍卒很多,風聞言事的尉騎不要太多,就將知縣事摔嬰的事,捅到了官家那裏,據說官家在文德殿震怒,聽說把新換的幾案都砸了。”

“官家最後將那個知縣事和你的蕭姑都浸了豬籠。”

陳興聽到這,終於臉色好看了幾分,臉上帶著無奈,契丹人對婚姻的觀念極為淡薄,據說還有父死子繼,兄死弟繼的傳聞。

若蕭姑為了戶籍的事,嫁給了知縣事。

他總不能帶兵回去把那知縣事砍了,那是造反!

前有嶽將軍和第一任妻子劉氏恨之入骨,陳興這樁,說起來還省了和離的錢。

但是那個知縣事把自己還在繈褓裏的孩子摔死了,這就是血仇!

陳興並不想當一名逃兵,他還有血仇未報,金人還未滅,他還不想走。

他錘那一下地,錘的是內心的不甘。

血仇未報,平添新仇!

“朝臣們應該會反對吧。”陳興的臉色不那麽痛苦,愣愣的問道。

溫瑛打著水花,撩動著清水說道:“反正宇文相公支持了官家的決定,他是禦史大夫,他都贊同了,那些文官哪裏敢放屁啊。”

“官家指名要殺的人,誰敢造次。”

陳興的眼神依舊有些飄忽不定,神色有些落魄的看著水面。

溫瑛抓起一枚扁圓的石子,突然扔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打了幾個水漂,落在了水裏。

“要不說官家就是官家呢,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官家要定一個什麽《軍婚法》,反正是官家和朝臣們撕扯。”溫瑛笑著說道。

陳興這才擡起頭來,愣愣的問道:“軍婚法?那是什麽?”

“不知道具體內容,朝堂還在商議,不過官家已經明令了,要保障像軍卒這樣的特殊群體的基本權益。不太懂,等出來就知道了。”

陳興皺著眉看著水面,臉上依舊有些失落。

“你幹嘛!”陳興擦了擦臉上的水滴,剛才孟瑛洗了手摔了他一臉水。

“不要這個失魂落魄的模樣啊,你振奮點!你丟了一個蕭姑,這不是有一個溫瑛嗎?”溫瑛略帶幾分羞意的看著陳興。

“本來呢,夫人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尋摸個好姑娘!但本姑娘看上你了!自然不能便宜了別人。”

“嫁給你不虧啊,按著你這種打仗的方式,過不了幾年,我也是靖國夫人了啊!想想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