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雙飛破陣

弩箭破空,有大半向曹洪射來,敵人顯然認定曹洪是曹軍的重要將領,若能射殺,比殺傷尋常曹兵要有用得多!

曹洪眼中終有了些無奈之意,他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他還是低估了審配。在冷血的疆場上,很多時候,誤判就是代表著死亡!

單飛正在曹洪身邊,見狀雖驚不亂,他在弩箭射出時就縱起飛撲到曹洪的身邊。伸手只是一抱,單飛就將曹洪拖到馬下,落地時帶著曹洪急滾,轉瞬到了一棵大樹後。

若論領軍,單飛是不如曹洪,但若論生死前的反應,他能甩開曹洪一條街!

有嗤嗤急響。

曹洪那匹馬兒轉瞬被射成了刺猬,“咕咚”倒地,同時曹軍騎兵陣中有悶哼聲慘哼聲不絕於耳,戰馬長嘶,有血色染月。

眾人驚覺得早,並沒有進入對手的埋伏圈。埋伏在屋脊兩側的敵人亦知道被曹洪一幫人發覺蹤跡,提早射弩。

饒是這般,敵人手上的硬弩本是守城之用,射程極遠,對曹軍的威脅也是恐怖。有警覺的兵士還能摘盾防禦,但被犀利的弩箭擊中後,整個人還是被硬生生的射落在馬下,更有兵士閃避不及,活生生被硬弩擊殺!

最前的馬兒更是悲嘶連連,紛紛倒地。

曹軍退縮,有數道黑影卻是不退反進,避開弩箭後,竟還敢飛身向一側的屋脊沖了過去。

是黑山軍!

黑山軍以張飛燕、趙一羽、孫輕三人為首,其余十數好手不等張飛燕吩咐,早隨其前沖。

這些漢子素來硬朗,遇強更強,遇難反上,知道這是生死關頭,若是讓對方再上弩箭,只怕己方損傷更大。

嗡!

又有弩箭從屋脊上射出!

敵手極為擅長用弩,仍舊和在城樓上使弩拒敵般,分批來射,克服弩箭上鐵矢費力的特點。這次弩箭射來雖不是伊始鋪天蓋地的模樣,可仍舊威不可擋。

有數個漢子悶哼聲中,身上帶血墜落,趙一羽、孫輕二人卻是飛身急落,可硬弩還是擦孫輕臉頰而過,有血痕劃出。

張飛燕身形卻是翩遷,半空才落避開弩箭後,不等落地時竟真如燕子般空中靈巧轉折,倏然鉆入屋脊之下。

單飛在張飛燕沖鋒時已知道張飛燕的用意。

形勢險惡,這時候若是明智,本是應該稍守再謀應對的策略。

但張飛燕他們頂著硬弩而上,不為立功,但求為黑山軍百姓默默出分氣力,討得以後立足鄴城的籌碼。

張飛燕他們沒別的本事,但有一腔熱血。

單飛熱血亦湧!

他不是眼睜睜看著兄弟朋友送命之人,他或許做不了太多,但知道某些時候,他只要和兄弟並肩前行就已足矣!

身形滾動間,單飛早從地上拾起一面盾牌,向另一側的屋脊飛去。

人高飛。

月下只影。

眾人望見那一飛沖天的單飛,眼中均是露出駭異之意,從未想到這個摸金校尉的統領,或許沒有曹棺的老辣,但在生死時刻,卻有遠勝旁人的熱血。

明月飛華,單飛腳尖只在樹枝上一點,就要撲上屋頂。

嗤嗤!

有兩聲大響破空而至,單飛所撲的這側屋脊上的第二輪弩箭不如另一側要多,但犀利依舊。

敵人顯然是準備留著更多弩箭對待曹軍下一輪的沖擊,雖見單飛沖來,卻不認為他值得用更多的弩箭。

弩箭飛來,重重擊在單飛身上。

樹後的曹洪只感覺心中一沉。方才單飛飛身撲來救得他性命時,他雖未語,可許久麻木的一顆心突然有了絲顫動。

他和單飛聯手,可對單飛並沒有好感。

這是個和他格格不入的少年。

單飛為黑山軍奔走,曹洪不屑中有著冷然;單飛將功勞讓給他時,曹洪嘲諷中帶著戲弄。他知道單飛這般作為是為了什麽,可他認為這股熱血遲早會冷。

誰沒有熱血?可誰的熱血不會冷卻?冷卻後再看看當年的舉動,有時候或許有分冷漠麻木,嘲笑自己為何會有那麽天真的熱血?

可若沒有熱血的單飛,冷血的曹洪說不定已然送命;若沒有熱血的黑山軍,今日的曹軍倒下的只有更多!

見到弩箭射到單飛身上時,曹洪血未熱,但拳頭悄然握起。

當當!

兩聲大響後,單飛已近屋頂。

眾人嗔目結舌,雖知在生死關頭、單飛及時用拾起的盾牌擋住了硬弩的爆射,可誰都沒想到那兩支弩箭非但沒將單飛擊退,反將其擊得高飛。

兩支弩箭沒有阻擋單飛的前行,更像是送了單飛一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

“砰”的聲響。

有屋瓦齊飛。

那側的張飛燕從屋下沖出,伸手早抓住個弩手掄了出去。那幫弩手伏在屋脊之上,擊落趙一羽、孫輕等人,卻被張飛燕沖進屋下,一時意外。他們不知道張飛燕落腳何處,更沒想到此人行事亦是不拘一格,破屋頂而出後再對他們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