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三(第2/15頁)

【原文】島夷皮服。

【直解】島夷,是冀州東北海島之夷,屬於中國者,畿內之地,出賦已多,故不制其貢。獨有海島屬夷,每年進貢,止用皮服,一以示羈縻之義,一以明不貴異物也。

【原文】夾右碣石入於河。

【直解】夾右,是挾在右邊。碣石,是山名,舊志在北平郡西南河口之地,即今永平府之南,後來漸沒於海。冀州東西南三面臨河,貢賦轉運都可直達,惟北方諸水,皆不與河通。故貢賦之來,必自北海入河,南向西轉。那碣石之山,在河口海濱,正是他右手轉灣的去處,卻似挾他在右邊的一般,所以說夾。右碣石入於河,入河,則達帝都矣。以上都是經理冀州的事。

【原文】濟、河惟兗州。

【直解】此以下,每州都標個疆界,所謂奠高山大川也。禹定兗州的境界,東南跨過濟水,西北直到大河,這地方都屬兗州。如今北直隸大名府,及景州、滄州、山東東昌府及德州、武定、濱州、濟寧、曹州等處都是。

【原文】九河既道。

【直解】九河,是徒駭、太史、馬頰、覆鬴、胡蘇、簡、潔、鉤盤、鬲津。八條支河,並河之正泒,總為九河。禹時在今河間府滄州一帶地方,後來黃河南徙,故道都湮沒了。道,是順其道。河水自大陸以北,到兗州地方,其勢愈大,為害愈甚。禹乃疏其正泒,分其支流以為九河,使都入海,不復漫流為害矣。

【原文】雷夏既澤。

【直解】雷夏,是澤名,舊志在濟陰郡城陽縣西北,今山東濮州雷澤城就是。水有蓄聚叫做澤。方河水橫流而入於澤,澤不能受,也都泛濫奔潰。今九河既治,故雷夏亦能蓄水成澤,不至於溢出而為患。蓋凡水之止者無不治矣。

【原文】灉、沮會同。

【直解】灉、沮是二水名。自河出者為灉,自濟出者為沮。會同,是合流為一。方河水泛濫之時,灉沮小水,也都散漫。今九河既治,故灉沮二水,合流為一,如諸侯會同以朝天子的一般。蓋凡水之流者無不治矣。

【原文】桑土既蠶,是降丘宅土。

【直解】桑土,是宜栽桑樹的地土。蠶,是養蠶。降,是下。丘,是高地。宅,是居。土,是平地。兗州水患最甚,凡是宜桑之土,都渰沒了。今水落土幹,桑樹漸盛,可以養蠶而取絲矣。往時兗州之民,都往高處避水。今桑土既蠶,由是都從丘陵下來,居於平地,不苦於卑濕矣。兗州之土,無不平,於此可驗。

【原文】厥土黑墳,厥草惟繇,厥木惟條。

【直解】墳,是土脈高起的模樣。繇,是茂。條,是長。兗州水患既平,土宜可辨。故辨其色則純黑,性則墳起。土性既復,地利可興。故其草則繇而蕃茂,其木則條而長盛。蓋兗州居河濟下流,水未平,則為卑濕,於草木不宜;水既平,則為沃衍,於草木最宜。故特舉以為證也。徐、揚二州言草木,亦是此意。

【原文】厥田惟中下,厥賦貞,作十有三載,乃同。

【直解】貞,是正。作,是耕治。同,是同於他州。禹定兗州之田,則居中下為第六等,其賦則是最薄的正額,為第九等。不曰下下而曰貞者,君天下者以薄賦為正也。這地土且便不起科,必待耕治,十有三年,生理盡復,然後使同他州辦納稅糧。蓋兗州當河下流,被害尤劇,今水患雖已平治而生理尚是艱難,故特加寬恤。聖人愛民之仁如此。

【原文】厥貢漆、絲,厥篚織文。

【直解】貢,是下獻於上。田裏出的稅糧叫做賦,地方產的物件叫做貢。篚是竹筐之類。織文,是織成文采的幣帛。禹既定田賦之等,又制貢物之宜。兗州厥木惟條,其樹多漆,則使之貢漆;桑土既蠶,其地多絲,則使之貢絲;至於織成文采的幣帛,乃絲中之貴重者,則又使之盛於筐篚以入貢焉。蓋漆所以制器,用絲與織文所以備章服,皆國用之不可闕者,故因其所有而取之。

【原文】浮於濟、漯,達於河。

【直解】水中行船叫做浮。濟、漯,是二水名。濟水舊志出河東郡垣曲縣王屋山東南,今在河南懷慶府濟源縣,西至溫縣南入河漯水,是河之支流。禹因濟漯二水,皆可通河,故定兗州之貢道或去濟水近便的,則浮舟於濟以達於河,或去漯水近便的,則浮舟於漯以達於河。達河,則達帝都矣。以上都是經理兗州的事。

【原文】海、岱惟青州。

【直解】這是定青州的境界。岱,是泰山,在今山東濟南府泰安州。禹既分了青州,遂定其境界。東北跨大海,西南到泰山,這地方都屬青州。即今山東濟南、青州、登州、萊州四府,與遼東之廣寧、沈陽、開原、蓋州,諸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