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呂不韋的生意經:做買賣賺到了當世第一強國(第4/8頁)

回想起來,這也是戰國時期函谷關第三次遭受到聯軍的攻擊。第一次是公元前318年公孫衍組織五國伐秦,秦軍出關迎擊,大破聯軍。第二次是公元前298年孟嘗君發動齊、魏、韓三國伐秦,駐軍於函谷關下兩年,後揮師入關,迫使秦國割地求和。這一次,信陵君又將自己的旗幟插到了函谷關下,雖然沒有能夠攻克這座雄關,但也讓秦國人心驚膽戰,信陵君因此威震天下,被世人譽為“軍神”。

當時各國謀士紛紛跑來向信陵君進獻自己寫的兵法,信陵君一一指點,並令門客進行整理,編撰了一本《魏公子兵法》。可惜的是,這本書未能流傳於世,後人只能憑空想象。

秦國方面,不消說,將信陵君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信陵君的可怕之處,不只在於用兵如神,還在於他有很強的人格魅力。魏國人對他奉若神明自不待言,天下諸侯本來有如一盤散沙,只要他振臂一呼,便可拋除異見,團結一致對付秦國。信陵君的聲名之旺,委實比當年孟嘗君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信陵君的這種人格魅力,也是他的致命傷,尤其是當他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善於洞察人情世故的呂不韋的時候。

前商人呂不韋有這樣一種信念:“自從世界上有了錢,就沒有擺不平的事。”他一面命令蒙驁嚴守函谷關,不得出關迎戰,一面拿出一大筆黃金(他現在比原來闊多了,一出手就是萬兩以上),讓人帶著去魏國活動。

這筆黃金,當然不是去收買信陵君,這是呂不韋想都不敢想的。他派出的間諜潛入魏國後,很快和晉鄙的門客,也就是魏國唯一對信陵君持仇視態度的小團體接上了頭。

不久之後,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便傳到了魏安僖王的耳朵裏。

“公子(指信陵君)在外流亡了十年,如今軍權在握,各國將領也聽從他指揮。天下諸侯,只知有公子,不知有魏王。”

“公子早有不臣之心,之所以同意回國抗戰,是想抓住這個機會自立為王。天下諸侯害怕公子的威勢,也準備一起擁立他。”

“據說,連秦王都派了密使到公子軍中,向公子表達了和解之意。只要公子稱王,秦國便願意與魏國和平共處,共治天下。”

魏安僖王從骨子裏說,對信陵君是不信任的。這種不信任基於兩個方面:一是他本人的庸碌無能,二是信陵君的德才兼備。原來大敵當前的時候,他或許曾經為兄弟重逢流過兩行眼淚;現在形勢好轉,聯軍直逼函谷,他便難免又起了嫉妒之心,對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便變得敏感起來。

就在這些謠言傳播之際,秦國派使臣來到魏國,見到魏安僖王,便擺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隨便敷衍幾句了事。回到賓館,才偷偷摸摸向魏國的工作人員打聽:“咦,貴國不是已經立信陵君為王了嗎?怎麽還是他呀!”

工作人員自然把這些話都向魏安僖王作了匯報。魏安僖王再也沉不住氣了,不由分說,派人到前線宣布免除信陵君的大將軍之職,改派他人接替。

信陵君接到命令,長嘆一聲。他知道,這一次被褫奪兵權,意味著他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回到大梁之後,他就稱病不朝,躲在家裏日夜與門客飲酒作樂,沉溺於醇酒婦人之中。這樣胡天胡地過了四年,最終竟因酗酒而死。

至於圍攻函谷關的多國部隊,自從信陵君被撤換,也就失去了主心骨。沒過多久,就各自撤軍回國了。蒙驁出關追擊,迅速撲滅了太原郡的三晉遺民起義,重新將太原郡置於秦國的控制之下。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正當聯軍和秦軍在函谷關相持不下的時候,在魏國沛縣,本書前面提到過的那戶姓劉的人家誕生了一個男嬰,取名劉邦。

那個年代,信陵君的故事在天下廣為流傳,劉邦便是聽著這些故事長大的。當了皇帝後,每次經過大梁城,他都要親自祭祀信陵君。由於尋找不到信陵君的子孫後代,劉邦還專門指派了五戶人家負責為信陵君守墳,讓他們世世代代一年四季按時祭祀信陵君。由此可見信陵君對劉邦的影響有多深。

司馬遷寫戰國四君子,對其他三人多有微詞,唯獨對信陵君贊不絕口,說他“名冠諸侯,不虛耳”,是那個年代一個實至名歸的真英雄。

呂不韋和趙姬的故事

秦國王室顯然流年不利。繼秦孝文王只做了一年國君便去世後,公元前247年,在位僅三年的秦莊襄王也去世了,繼承王位的是年僅十二歲的嬴政。

十二歲的孩子,自然不懂得如何治理國政,只能依靠相國呂不韋替他打理一切,並且尊稱其為“仲父”。

仲父,從字面上解讀,就是叔父。當年齊桓公為了尊重管仲,也曾稱之為仲父。因此,嬴政稱呂不韋為仲父,也無可厚非,畢竟,秦莊襄王和他之所以能夠先後坐到這個位置上,全拜呂不韋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