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宋襄公爭霸(第2/4頁)

邾子一看,嚇個半死,也不敢給滕文公求情。

又過一天,鄫國國君鄫子來了。

“你怎麽來晚了?”

“我,我……”鄫子話還沒說完,宋襄公打斷了他,“我什麽我?故意遲到,你這不是敗盟嗎?啊,關起來。”

就這樣,鄫子也給關起來了。

總共約了四個諸侯,現在關起來兩個。

曹共公磨蹭了幾天,原本準備來,聽說那哥倆都進去了,他還敢來?他不來了,把鄫子給坑了。

又過了兩天,曹共公還沒有來,宋襄公這火就大了。原本打算曹共公來了,給他們幾個開個會,然後各罰做幾個俯臥撐,大家把宋襄公選成盟主,也就行了,也就算是圓滿成功,無與倫比之類。可是,現在曹共公都不來了,宋襄公感覺自己好像是一頭老虎領著三條狗在逛悠,丟人哪。

怎麽辦?宋襄公想了半夜,最後一拍大腿。

“殺人。不殺雞,怎麽能嚇住猴?要是這次就這麽草草收場了,今後還怎麽混?”宋襄公這個時候也不去想什麽仁義不仁義了,為了稱霸,什麽都能幹。問題是,殺誰?

【假仁假義】

“老邾,我聽說睢水有河神,東夷人很信這個,這樣,你把鄫子給宰了,洗幹凈烹熟了拿去祭神。”第二天開會,原來的五國盟會成了二國會談,宋襄公連客套話也省了,上來就給邾子布置任務。

邾子一聽,宋襄公竟然要用活人祭神,而且人家鄫子雖然爵位低,好歹也是個諸侯啊。邾子當時就傻眼了,看見宋襄公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勸。

為什麽宋襄公要殺鄫子而不殺滕文公呢?這裏有個講究,鄫子是個子爵,爵位低而且滿天下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親戚。而滕文公是個侯爵,又是姬姓,萬一殺了他,很容易惹惱王室和姬姓國家,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說白了四個字:欺軟怕硬。

邾子不敢說話,可是子魚不能不說。

“主公,為什麽要殺鄫子?”子魚問。他知道襄公很沒面子,可是沒面子也不能亂殺人啊。

“他遲到。”

“遲到就殺?”

“不錯,當年大禹在會稽山召開群神大會,防風氏遲到,大禹就殺了他。可見,遲到是很重的罪,該殺。”宋襄公把當年大禹殺防風氏的典故拿出來說。別說,在這裏用大禹的故事挺黑色幽默,當年別人遲到被大禹殺,如今大禹的後代因為遲到被別人殺。

“可是,那是大禹啊。當今天下,能夠殺戮諸侯的只有周王和齊侯啊。”子魚據理力爭。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當年召公曾經授權姜太公討伐諸侯。

“沒錯,當年是齊侯,可是現在齊國衰落了,輪到我們了。”宋襄公的話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不過總體上還是強詞奪理。

“那麽,同是遲到,為什麽殺鄫子不殺滕侯?”子魚也急了,他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可是沒辦法了,也只能問。

“這,”宋襄公沉吟了片刻,這確實是個比較難回答的問題,不過,隨著他的眼前一亮,他找到了最佳答案,“因為鄫子遲到兩天,滕侯只遲到一天。殺鄫子是為了體現我們的威嚴,放過滕侯是證明我們的仁義,啊,仁義,仁義無敵啊。”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仁義這個主旋律。

子魚徹底沒電了,只要說到仁義,他知道自己就沒什麽話說了。

“去你媽的仁義,假仁假義還差不多。”子魚心裏罵了一句,可是不敢說出來。

就這樣,因為遲到兩天,鄫子被殺了祭神。

據《左傳》:“宋人執滕宣公。夏,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欲以屬東夷。司馬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況敢用人乎?祭祀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德。今一會而虐二國之君,又用諸淫昏之鬼,將以求霸,不亦難乎?得死為幸!’”

子魚說的是什麽意思?翻譯成現代話是這樣的:古時候六種牲畜不能隨意用來祭祀,小的祭祀不殺大牲口,何況敢於用人作犧牲呢?祭祀是為了人。百姓,是神的主人。殺人祭祀,有什麽神來享用?齊桓公恢復了三個被滅亡的國家以使諸侯歸附,義士還說他薄德,現在一次會盟而冒犯兩個國家的國君,又用來祭祀邪惡昏亂的鬼神,用這種手段來求取霸業,不是做夢嗎?宋襄公能得以善終就算幸運了。

有人會說,這段話為什麽上面的對話沒有?天,這樣的話子魚敢當著宋襄公說?那不是馬上就被“仁義”掉了?

【仁義真的無敵】

“仁義”掉鄫子之後,宋襄公還是覺得不解恨,他決定要討伐曹國。說來說去,最可恨的其實還是曹國。

子魚一看,這越來越不像話了,沒事打人家幹什麽?於是,子魚又來勸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