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〇章 謀殺開始了(第2/4頁)

吳王僚替伍子胥辯解了幾句,還是決定同意伍子胥去種菜。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兩看上去互相討厭的人竟然在聯手對付自己。

不管怎樣,伍子胥種菜去了。

【怕老婆的人】

伍子胥悄悄地尋找合適的殺手。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也就難怪這些年來公子光幹著急下不了手。

找來找去,找到的多半是有勇無謀之輩,要麽就是很靠不住,終於找到一個看上去挺理想的,可是半夜抽羊癇風抽死了。

連找了兩年,竟然沒有收獲,別說伍子胥,就是公子光也有些垂頭喪氣。

就在伍子胥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人,總有眼前一亮的時候,就如總有眼前一黑的時候。

伍子胥想起一個人來,誰?

專諸。

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伍子胥對專諸的印象十分深刻。

這個人身體健壯,樣貌兇惡,為一點小事就能拼命。用《吳越春秋》的話說:“碓顙(音對嗓,意為高額)而深目,虎膺而熊背,戾於從難。”

想想看,為了鄰居潑他家門口一點水就能要人性命,豈不是給點好處就能上?

問題是,這麽多年過去,專諸還在嗎?

伍子胥悄悄地到了堂邑,抱著碰運氣的念頭去找專諸。

運氣不錯,專諸還在,專家樓也還在,專諸的老婆也還在,還為她生了一個兒子,而且,專諸還是那麽怕老婆。

一切,似乎都與從前一樣。

唯有一點明顯的不一樣:專家樓破舊了許多。

顯然,小店的生意不是太好。

伍子胥來到,專諸早已經不記得他。不過,這一點不重要。

伍子胥在專家樓吃了幾天的飯,專門點最貴的菜。所以三天之後,連專諸的老婆都對他另眼相待了。

到這個時候,伍子胥已經可以隨便跟專諸聊天,而專諸的老婆不會喊專諸去洗碗了。

專諸還像從前那樣“戾於從難”,不過他最近有些淺淺的憂愁,為什麽憂愁?

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專家樓的生意一向慘淡,維持生活而已。老婆的脾氣越來越古怪,大概更年期提前到達了,每天睡前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罵專諸沒本事,說些“老娘當年花一樣的姑娘,怎麽就瞎了狗眼,嫁給了你這麽個窩囊廢”之類的話,讓專諸很郁悶、很內疚,總想著怎麽去發個小財,也讓老婆孩子過得舒坦些。

伍子胥非常高興,高興的是專諸是個有追求的人,有追求就好。

這一天,伍子胥在專家樓直待到了打烊,然後約了專諸外面聊聊天。大客戶相約,專諸老婆自然巴不得讓專諸去。

在一棵大槐樹下,有一塊大石頭,伍子胥和專諸就在這裏聊上了。

伍子胥把自己的身世經歷對專諸講了一遍,聽得專諸兩眼發直,敢情眼前是個大英雄、大人物。

“伍大哥,有沒有什麽發財的路子,給兄弟指點一二啊。”專諸覺得伍子胥門路廣、點子多,能幫上自己。

“發財?”伍子胥看了專諸一眼,又看了第二眼,又看了第三眼,看過三眼之後,說話了:“發財是個很簡單的事情,也是個很困難的事情。怎麽說呢,俗話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大哥,我膽子大。”

“光膽子大沒用,要視死如歸、敢於犧牲。”

“那什麽,我就是這樣的。死嘛,碗大一個疤。”

“如果你真的不怕死,我倒有個朋友正在物色一位殺手,只要幫他殺了他的仇家,萬金為酬,讓你老婆孩子十輩子不愁吃穿,怎樣?”

“這——”

專諸略一猶疑,伍子胥起身就走。

“別別別,伍大哥,別別別。”專諸急了,急忙拉住,然後解釋:“伍大哥,不是我怕死,是我怕老婆不同意。”

“男子漢大丈夫,還怕老婆?專諸兄弟啊,你這輩子一事無成,都是因為怕老婆,你明白嗎?”

“我,我,我明白。這樣,我今天回去跟老婆說,她要是同意也就罷了,不同意的話,一拳打死她,也要跟你走。”專諸說。

“好,明天上午,還在這裏見。”

第二天上午,伍子胥早早來到,卻發現專諸來得更早。

“老弟,走吧。”伍子胥很高興,他看見專諸的臉上有幾道傷痕,估計是老婆在被打死之前用手抓的。

“伍,伍大哥,我,我老婆不同意。”專諸弱弱地說,看上去有些委屈。

“你沒有打死你老婆?”伍子胥大失所望。

“我,我不敢打她。”

現在伍子胥知道了,專諸臉上的傷痕就是挨打挨的。

“唉——”伍子胥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有的人為什麽發不了財?沒膽量啊;有的人為什麽報仇這麽難,運氣不好啊。兄弟,回去吧,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