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序(第2/2頁)

歷史是人書寫的,準確地說是人性書寫的。人性是什麽?也就是人身上與性情有關的要件,是煉丹爐裏的那把火。歷史的演進過程,一再昭明,人生來就帶著社會的種種俗氣與遺傳賦予的種種缺陷,在這個世上掀風浪、造孽緣,釀苦果而不知悔改,撞南墻而不知折返。他們將權力視若神明,一聲芝麻開門,欲望滾滾而來。有利益就有你死我活的鬥爭,有鬥爭就有或明或暗的規則,有規則就有權力尋租。比如說,官家集團的當家人在權力的運行過程中,都會把任人唯賢,以人為本擺在台面上,但是人都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生來就知道布衣暖、菜根香、故人親,這就很容易形成誰忠誠,誰跟自己交情深就用誰的潛規則。對於權力者而言,要實現自我的發展壯大,又舍不掉“任人唯賢”這根金線,線上是顯規則,線下是潛規則,各遵守到什麽程度,這就涉及到誰比誰更適合的問題,或許這一秒是潛,下一秒就是顯。如果完全走“潛”字路線,很有可能自己的權力王國有一天會因人才凋敝而走向衰亡。可是作為生命個體,在權力的運作中完全不摻雜一絲感情色彩,也不符合人的本性,有可能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精明如曾國藩之流,也只有通過明暗兩條線的博弈來求取和諧。翻閱中國歷史,歷史上一些能夠強大的帝國,基本上都達到了人性和制度之間的博弈均衡。

在中國人多以為“當下就是現代性,我們就在這裏跳舞享受”的時候,我希望自己能夠從歷史老人那裏借來“奧卡姆剃刀”,用我一面之辭的偽深刻發出一串串歷史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