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染沉疴同治帝崩駕 毀遺詔西太後施威

  北京。

  總理衙門大堂。

  恭親王奕欣正苦口竭力地向兩名英國外交大使解釋著他們的質問。

  “總理大臣閣下,這濟南兇案你將如何解釋?條約上明明寫著,外國傳教士有來華自由傳教和修建教堂的權力,你們的國民竟如此野蠻殘忍,你作為總理大臣如何面對各國公使?”

  “理查德先生息怒,這事我們也剛剛得到消息,已火速傳下聖旨令山東巡撫丁寶楨即日破案,請相信我大清朝對貴國的誠意,這不過是幾個刁民私自犯禁,一旦捕獲,兇犯一定交貴國使館處決。”

  “你們清朝國民極端野蠻不文明,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必須狠狠鎮壓一批,否則,會出現一個山東的洪秀全。”

  “這事我已派人全力查處,我想不久就可以破案,丁寶楨這人比較有能力,對朝廷忠心耿耿,辦事也果斷堅決有智謀,此事交給他,貴國就可放心。”

  “限你們十天破案,交出兇犯。否則,我大英帝國的兵艦將再次攻擊你們的朝廷,踏平山東全境!”

  “約翰·思揚先生息怒,我們一定盡力去做!”

  “不行,十天必須破案,不然有你們好看。”

  “是,是!十天破案。”

  “那麽死者家屬的撫恤如何安排?”

  “這事好說,這事好說,我們一定盡力讓貴國政府滿意!”

  “哼!當今皇上對這事有何看法?”

  “理查德先生,皇上最近龍體不適,此事尚沒呈報給他。”

  “那麽慈禧太後呢?”

  “太後也因聖上龍體不適而無心過問此事,但太後答應一定嚴懲兇犯,以重金撫恤大英帝國的死難家屬。”

  “嗯!”

  兩名英國駐華公使聽完恭親王奕欣不停的承諾和賠禮,才氣呼呼地離去,奕欣將他們送出老遠。

  回到衙門大堂,奕欣出了一身汗,他急得直打轉,自己剛才的承諾是他為哄住洋人而信口說出的,而洋人要真鬧起來,這事就惹大了,但願不會引起什麽紛爭。不過,此事必須先向太後匯報一下,以防在事態擴太後,自己落個知而不報的罪名。

  奕欣將這裏事務簡單處理一下就進宮面見兩宮皇太後。

  儲秀宮。

  慈禧太後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吸著大煙,盡管表面上顯得那麽平靜。安然,而內心卻在翻騰著,尋思著這宮中的大小事務,特別是近期皇上的疾病雖經禦醫救治,仍不見一絲好轉,相反有一天重似一天的趨勢,作為太後見自己的親生皇兒病到這種地步,怎麽能不心急如火呢?然而,作為皇太後,幾十年的宮廷生活,在皇權和內宮的爭鬥中煉就了大清泰山崩於前而顏色不動的風度。所以在即將面臨的一場新的權力爭奪戰的前夕,她仍能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恰在這時,有太監來報,說恭親王欣有事要面見太後。慈禧一愣神,忽聞是恭親王求見,就對來報太監說:

  “既然是恭親王來見,快請他進來,我正有事要找他呢?”

  不多久,恭親王奕欣人內拜見太後,禮畢賜坐。太後吧噠一口煙,若無其事地問道:

  “恭親王這大冷天急匆匆來見本宮,不知有何要事?”

  “回太後,臣有事奏報太後!”

  “什——麽——事?”

  “山東濟南府最近發生了一件特大火燒洋教堂的案子,死傷二十多人,尚未破案,而英國駐華大使理查德和約翰·思揚多次到總理衙門質問此事,要找大清國重金賠賞損失並限期追捕到兇手,這——”

  “嗯,這事我知道!給你看這奏折也就明白了。”

  慈禧說著,將一份奏折遞上,奕欣急忙接過一看,是濟南府台王正起送來的,上面寫著。

  十一月初,濟南府發生一洋教案,不法拳民數人夜入洋教堂,殺死並燒死燒傷洋教士多人。下官接報後,即刻遣捕快、衙役追捕兇犯,三日後,捕獲主犯兩人,從犯四人,並押解山東巡撫丁寶楨處關押。

  案發後,下官將此事急報丁巡撫,讓他協助臣破案,丁巡撫推說洋人咎由自責,自取死亡,不可嚴追,可以無頭案拖之。今臣將要犯解往丁巡撫處,他不審不問,第二日密令手下放之,對外揚言是犯人越獄,並再次假意追捕犯人,以塞他人耳目,此事確鑿,請皇上詳察。

  臣濟南王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