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 月(第2/9頁)

孟賢不知道喝多了還是怎的,臉色有些發青,沉吟道:“公主其實對上師的任務很是看重,秋兄也知道,公主為了太子,做事多少有些任性。我們又沒有喬裝打扮,路過沿途州縣,被公主發現行蹤大有可能。”

秋長風一拍桌案,有些恍然道:“孟兄一語提醒夢中人了,多半是這樣。我差點懷疑是你們走漏了風聲呢,該罰該罰。”說罷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孟賢笑容有些牽強,姚三思也跟著喝杯酒,笑道:“千戶大人,你太多心了。”孟賢岔開話題,問道:“秋兄,《日月歌》到底是什麽來頭呢,為何會和劉太息有關呢?”

秋長風放下酒杯道:“你們只怕還不知道,《日月歌》本是誠意伯寫的,劉太息本是誠意伯的子侄。”

孟賢、姚三思均是一震,忍不住浮想聯翩。

秋長風盯著酒杯緩緩道:“誠意伯劉大人為太祖立國、坐穩江山,可說是立下了極大的功勞,但一直……被當時宰相胡惟庸嫉妒……”

孟賢一旁接道:“這件事小弟倒也略有知曉,都說劉伯溫這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深通玄學星相,五行術數,對六壬、麻衣相人等事也是極為精熟。當初太祖知他本事,曾讓他品評當朝文臣,劉伯溫說胡惟庸好比一匹劣馬,若是重用,定會將大明拉垮,事後胡惟庸得到重用,果然密謀想反,被太祖誅殺。而此事牽連之廣,也可算……極大了。”

他說著這些,心中卻想,秋長風言不輕發,突然提及往事又是為了什麽呢?

見秋長風點頭不語,姚三思忍不住插嘴道:“胡惟庸案乃太祖年間四大案之一,因此案被殺的聽說有數萬人之多。不過很多人都說太祖是……”頓了下才道:“千戶大人為什麽突然說及此事呢?”

孟賢心中冷笑,暗想這個姚三思不是真傻,也不敢評論太祖的是非。

其實大家都認為,當年胡惟庸雖可能有造反之心,但並沒有造反之實,朱元璋不過是借胡惟庸一案鏟除功臣,為孫子朱允炆順利登基做準備罷了。

秋長風道:“誠意伯被胡惟庸所妒,只怕惹禍上身,因此告老還鄉。孟千戶有件事說得很對,誠意伯的神算在太祖之時,就被傳得神乎其神,有人甚至說,他有……”終究還是沒有說完這句話,秋長風話題一轉,“傳言中……太祖數次遇難,還是靠誠意伯解救……當然了,這些都是題外話。誠意伯病死前,曾經將一生所學著書十數卷,讓其子劉璉等胡惟庸死後,將那些書送給太祖。”

孟賢問道:“那些書……現在都在聖上的手上嗎?”太祖朱元璋早崩,如今朱棣掌管天下,孟賢推斷那些書到了朱棣手上,倒是合情合理。

秋長風搖搖頭,“沒有。”頓了下才道,“誠意伯似乎沒有料到,其子劉璉沒有聽他所言,在胡惟庸還當權時,就入京將書進獻。但劉璉不等見到太祖,就先見到胡惟庸,然後劉璉跳井身亡,而那些書,再也不知去向,想必都被胡惟庸一把火燒了。”

孟賢沉思道:“劉璉之死難道就是因為那些書嗎?胡惟庸為人權欲心極重,當然也為後世子孫著想,想必是收到風聲,怕劉家後人因書得勢,這才這般做法,其實也算不上什麽。”他是以己度人,倒把胡惟庸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

秋長風斜睨孟賢一眼,“不錯,的確算不上什麽。但胡惟庸之後不久亦死,那批書的下落就再沒人知道了。不過胡惟庸恐怕也沒有想到,當初劉璉帶的書,有一本卻漏了下來,落在劉璉書童之手。”

孟賢靈機閃動,吃驚道:“劉璉的書童難道就是劉太息?那本書就是《日月歌》嗎?”

秋長風緩緩點頭,滿了杯酒道:“一點不錯。”

眾人沉寂下來,孟賢、姚三思終於知道《日月歌》的來歷,可還不明白《日月歌》到底有什麽值得讓人搶奪的地方。

秋長風道:“劉太息當年隨劉璉到了京城,劉璉身死前一日,他好像知道不妙,偷偷地回轉鄉下,帶走了那本《日月歌》。”

孟賢想到問題關鍵所在,疑惑道:“劉伯溫死了幾十年了,這《日月歌》若真有價值,怎麽還會在劉太息的手上呢?”

秋長風解釋道:“劉太息素來膽小,手上雖有《日月歌》,但從不敢對人說及,因此這本書從未被人知曉。上師不知從何得知此事,這才讓我前來,不想……這件事看起來竟有不少人也知道,實在是咄咄怪事。”

孟賢心中亦是奇怪,姚三思一旁問了個最想知道的問題,“《日月歌》不過是一本書,不是藏寶圖,也不是黃金屋,究竟能有什麽用處,值得那些神秘人來搶呢?”一想到那些人的詭異手段,姚三思打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