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關河令第十九章 元昊(第3/8頁)

禦圍內六班直分虎、豹、熊三組,每組又分二十四隊,每隊又是四人、八人不等,分別巡視宮中要地。

丹鳳閣本是單單公主住的地方。

狄青知道這些消息後,忍不住嘆口氣,他知道單單公主肯定不在丹鳳閣,這麽說值守丹鳳閣,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狄青在宮內已月余,可只輪到一次到人和殿巡視的機會,那裏本是群臣議事的地方,元昊有時會去。元昊宮中禮儀雖和汴京仿佛,但戒備嚴格之處,遠勝汴京大內。狄青就親眼看到過,有個兵衛因為晚出宮片刻,就在宮門外被砍了腦袋。

宮中護衛輪換嚴格,如節氣運行,絲毫不會亂。狄青若不是采用變成尚羅多多的方法,絕對混不到宮中來,更不要說刺殺元昊。

從班房到丹鳳閣,中間要過人和殿。狄青過人和殿的時候,見一幫大臣低聲商議著什麽,其中有一書生模樣的人站在殿前,擡頭望天,神色飄逸。狄青感覺那書生有點門道,怕露出破綻,不敢多看。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斜睨了眼,心頭一跳。

身後那人須發皆白,神色威嚴,竟是夏守贇!

狄青抑制住沖動,腳步不停,已和夏守贇分道而走。狄青只見到夏守贇急走到殿前,向殿前那書生行禮道:“中書令大人,下官來遲,還請恕罪。”

狄青心中微凜,暗想原來那書生就是中書令張元。

他知道大宋的中書令只是榮耀,並不掌實權,比如說八王爺就是宋廷的中書令,但沒什麽權利。元昊建官制,不重浮華,手下的中書令,卻是極為重要之人。元昊雖蕃漢皆用,但由黨項人掌控軍權,張元是個漢人,卻能位高權重,不能不說是個異數。

狄青不便多看,隨尚乞去得遠了,還聽張元笑道:“好飯不怕晚。三川口一戰,多仗夏大人的妙計。兀卒將回,眼下仍需借助夏大人出謀劃策了。”

夏守贇賠笑道:“一定,一定。”

狄青聽到“兀卒將回”四個字,心中微動,知道元昊一回,那就是他動手的時候了。

眾人過假山奔丹鳳閣,一路上金碧琉璃。這裏的奢華雖不及汴京大內,但宮殿氣勢恢宏,卻勝在氣魄逼人,隱如元昊的大志。

狄青知道一路行來雖是風平浪靜,但如走錯了地方,只怕轉瞬就有刀劍砍來。四人均是悶不作聲,狄青卻留意四周的建築地形,他在宮中月余,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所經之處的地形和護衛方位記下來。

等又過了處花園,遠遠望見花樹掩映處現出閣樓飛檐,狄青就知道,已到了丹鳳閣。

四人到了閣前,尚乞與守在這裏的兵士交換了令牌,就吩咐三人分站閣樓四處。眾人都和樁子一樣的立在那裏,沉默無言。

日落黃昏之時,平安無事,尚乞見時辰將至,不由舒口氣,只等換班之人前來,眾人就可出宮。不想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有四個女子擡頂小轎行了過來。

尚乞上前喝道:“來者何人?”

那轎子停下,從轎子中傳來聲音道:“連我你都不認識了嗎?”那聲音如流水清風,又像鳴泉冰灘,風雅中帶著分高傲。

尚乞聽到那聲音,慌忙單膝跪地道:“卑職不知部主前來,還請恕罪。但還請部主出示令牌,卑職不敢破了規矩。”

狄青聽到轎中的聲音,卻是心中一震,暗叫道,“我聽過這聲音嗎,怎麽會如此熟悉?難道說……我認得這女子嗎?”

任憑他搜遍記憶,可終究還是沒有想到這女子是誰。

飛雪嗎?不像,飛雪絕沒有這種柔媚的腔調。單單公主?也不是,單單沒有那聲音中的嬌翠。可若不是她們兩個,那會是誰?部主?難道說這人是元昊八部中人?

那女子輕聲道:“你沒錯了。”轎子窗簾一挑,一只手伸出來,手上拿著面令牌。狄青遠遠望不真切,只見到令牌隱泛金光,上面似乎畫著個仙女飛天的圖案。

尚乞見到那令牌,這才道:“不知道部主來此,有何貴幹呢?”

那女子道:“因兀卒找我有事,此刻方回,我只想順路看看……公主回來了沒有?”

尚乞搖頭道:“公主還沒有回來。”

那女子幽幽一嘆道:“她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真讓人憂心。起轎吧。”那四個宮女擡起轎子,向宮外行去。

狄青望著那轎子遠去,恨不得掀開轎簾看一眼,可也知道絕無可能。那轎子消失不見,換班的豹組已前來,狄青出了宮中,又平添了一分疑惑。

禦圍內六班直在宮外都有軍營可供休息,但這些宮中禁軍多數都是貴族子弟,平日驕橫,再加上武技不俗,在宮內雖是大氣不敢喘,但出了宮,少受管束,不到深夜不會回返軍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