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五大弊端(第2/2頁)

趙楷笑道:“人無完人,太祖、太宗亦非完人,既然有錯,就應該提出來,這何錯之有,如果一味的推崇先祖,事事奉若神明,那就成迂腐了,朕從不信這一套,況且朕也不沒有少推翻先祖立下的祖訓,你盡管說便是。”

“皇上聖明。”

李奇微微頷首,才道:“其一,太祖募兵的初衷就錯的非常徹底,太祖募兵不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是為了防止內亂,故此哪裏有難民,哪裏就有募兵,那些難民進入軍營只是想混口飯吃,這種人怎麽能夠保家衛國,然而這難民越招越多,龐大的軍費支出,成為了我大宋不可承受的負擔,而且這花的都是冤枉錢,因為錢是花了,但是並沒有達到強兵的作用,試問這種毫無作戰能力的士兵怎麽可能打勝戰,不管你制度怎麽改變都不可能。”

趙楷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致命的錯誤,好在當初經濟使在提出利用商業、農業、工業來疏導難民,很好的緩解了這一現象,而且還增強了我大宋的生產力,如今但凡某地區發生災難,商人們就蜂擁而至,招收那些廉價的勞動力。”

李奇道:“皇上說的沒錯,難民的確是可憐,但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以文馭武。”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以文馭武這本身沒有錯,文人讀書多,明辨是非,在大是大非上,的確要比武將看得更加透徹,而且戰爭是政治的一種延續,但是,凡事過了就錯了,如今已經出現了鳩占鵲巢的現象,文臣不但統治著武將,他們還宣兵奪主,掌控了戰場,在以前我大宋禁軍出征,統兵之人不缺乏文臣的身影,有些還美其名曰儒將。即便不是文臣領兵,但是也有文臣監軍,其權力遠高於統帥,比如童貫出征燕雲,太上皇卻讓蔡攸監軍,嶽飛出征萊州,也是蔡攸監軍。

可是多半文臣都不會打仗,若將戰場上面的權力交給這些文臣,他們的一言之差,就可能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失,文臣負責政務就行了,讓他們跑去打仗,仗打輸了,又是武將負責,這叫哪門子事,其中最最突出的一點,就是樞密使只能是文臣擔任,武將最多也就是做到樞密副使,而樞密使又經常領兵出征,這不是本末倒置,鳩占鵲巢又是什麽。”

趙楷嗯了一聲,道:“說到童貫出征,若是當時童貫采取了種公的策略,不至於會一敗塗地,文臣統兵的確是非常危險的。”

李奇道:“其三,就是尊重。在我朝當兵,臉上還得刺青,總所周知,只有罪犯的臉上才有刺青的,這無疑是在侮辱自己的士兵,士兵每天都用侮辱洗面,你還能指望他幹什麽,這種做法雖說可以防止士兵逃跑,可是強行留住一個要逃跑的兵,這又是何苦了,很多事實證明在戰場上,人多就不一定能贏,我大宋哪次出兵不是以多打少,但是一到關鍵時候,需要頂住壓力的時候,就屢屢崩盤,這跟士兵的心理素質有著不可分離的關系。

其四,無用功做的太多了,各地駐紮的士兵每兩年或者每三年就更換一批,而且一通亂調,士兵居無定所,幾乎十年內有四五年在輪換的路上,這戰還沒有開始打,自己就先把自己給累壞了,身心一直處於疲憊當中,我不反對輪換駐守,憑什麽大家都是禁軍,你就天天駐守在京城,我就駐守在鄉下地方,但是你不能更換的太頻繁,得有事實依據的更換。

其五,就是三衙,我朝制度領兵之人,是絕不會讓他們管兵的,但凡領兵之人才是真正的大將,具有軍事才華的,若非種公是出身於種家軍,可能他現在就是掛名某個地方的節度使,沒有戰事的情況下,他一般都是閑著的,若有戰事,皇帝才指派他為率臣,樞密院再從三衙調兵出來,種公就領兵出戰了,問題在於,這兵是些什麽兵?

在嶽飛他們擔任三衙統帥前,這三衙中的三個統帥,不需要有軍事才能的,他們只要是皇帝的親信就行了,當初高太尉晉升殿帥時,就是在西北掛了一個名,得到一些軍功,然後就晉升為殿帥了,他能升為殿帥,不是他打仗有多麽厲害,也不會他深通練兵之道,而是他深得皇帝的信任,皇帝當然希望自己最信任的人去管兵,所以這種現象一直在三衙存在。

可是這些人是管兵的,負責士兵的日常訓練,這統帥都不懂得練兵,你還能指望他們訓練的兵能有多強嗎?雖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但問題是不能單純的養兵,你還得練兵呀,你得有這方面得能力,所以三衙才是基礎,這基礎沒有打好,種公領著一群酒囊飯袋,也不能創造奇跡呀,畢竟他只是安排戰術的,士兵不堪一擊,什麽戰術,戰略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