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活就是一場無意義的荒誕劇(第2/2頁)

“你爸在北京那邊有一個很重要的學術會議。”小姨隱隱知道唐缺的心思,對於沒能勸說姐夫姐姐親自來此,她也有著莫名的歉疚,以至於她說話時都有些不太敢看侄兒的眼睛,“至於你媽……她正在準備一個課題的立項報告,聽說要是批下來的話,科研費用能上千萬……所以……”

“我知道了,小姨,咱們回吧!”這似乎很難想象,但十七歲的唐缺在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的確是哀莫大於心死的平靜。

一直到三天後,他爸開完了學術會議,做好了本專業的學術前沿動態分析,他媽獲得了課題立項成功的消息後,夫妻倆才想起他們還有一個“問題少年”的兒子需要關心。

這次堪稱罕見的家庭會議持續了兩個小時,唐缺只是靜靜聽著,等他們都說完之後,才吐出了唯一的一句話:“都說完了?說完我回房了,明天早上還有自習。”

按照學術會議的慣例表達方法來說,這是一次成果豐碩的家庭會議,就像唐缺“混壞”的過程很突然一樣,他似乎又在一夜之間把所有的壞毛病都改掉了。他又成了那個不讓父母操心,不讓老師操心的優等生。

時間就這麽平淡如水的過去,在唐缺父母“客舍似家家似寄”的生活中,唐缺參加了高考,自己查分,自己填報了志願,直到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他的父母才知道兒子要讀的專業是中文系,而發來錄取通知書的是一個離家很遠很遠的學校。

四年的時間裏父母沒來看過他,唐缺自己回去的也少,家裏一周一次打來的電話中幾乎都是小姨的聲音。

唐缺始終覺得除了生活無虞之外,他跟沒有父母的孤兒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成長中所有的問題都要自己扛著,正是這樣的經歷,造就了唐缺堅韌的性格。

如果說是前面的成長經歷使唐缺的性格變得堅韌,那麽金魚的出現及離開就使唐缺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虛無主義者。

金魚是一個長相八十分,但性格卻是一百分的女孩兒,她是唐缺的初戀,相戀三年的時間裏,她給予了唐缺很多很多的關愛。也正是她用自己的關愛和笑容融化了唐缺心中的堅冰。

一塊堅冰融化後的爆發絕對驚人,金魚的付出換來了唐缺全心全意的回報,實事求是地說,那三年真的很美,美得就像學校桃園中灼灼其華的燦爛桃花。

也正是為了金魚,唐缺畢業後沒有回家鄉繁華的省會,而是留在了金魚家所在的一個北方地級市,兩人同在一個外資公司的分支機構中工作。

工作後的生活也是美好的,收入在這個地級市算是不錯,兩人也同居了,金魚父母對於唐缺這麽個毛腳女婿也挺滿意,上班之余,兩人在床上瘋狂過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赤裸裸的摟在一起幻想結婚後的生活。

就在兩人幻想著以後孩子上大學時該學什麽專業時,生活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從發現金魚神態有些不對到她突然的離開,這中間僅僅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一個星期前兩人還抱在一起耳鬢廝磨,一個星期後金魚就已遠隔重洋,陪在她身邊的人也由唐缺換成了一個微微有點狐臭的法國大鼻子。

唐缺始終沒弄明白金魚為什麽會突然離開,以他對金魚的了解,她並不是那種狂熱愛慕錢,為了錢能放棄一切的女人。但如果不是為了錢,那又是為了什麽呢?在頗帶歉疚的金魚父母那裏,唐缺也沒有找到答案,這兩位老人的眼中有的也是疑惑與不解的茫然。

金魚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悄悄離去使唐缺成了一個標準的虛無主義者,所謂的虛無主義就是根本找不到意義所在。過往培養出的世界觀與人生觀突然崩潰,二十多歲的唐缺再也找不到生活、事業乃至生命本身的意義。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當唐缺一遍遍百思不得其解的向自己追問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虛無主義者。

然後,唐缺就開始經常性的出入酒吧及不同的娛樂場所,跟不同的女人討論並實踐著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所謂愛情。然後又跟不同的女人上床,在這個過程中一次次驗證生命本身就是無意義這樣一個結論,再然後……再然後他就穿越了,準確的說是他的靈魂穿越了。

他的身體依舊留在二十一世紀那張沾滿男女體液的床上,而他的靈魂卻穿越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時空,以靈魂奪舍的方式占據了一個新的身體後得以重生。

“沒錯,生命就是一個無意義的荒誕鬧劇。”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穿越做了一個總結後,唐缺很快又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