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 鹽,對了,就是鹽!(第2/4頁)

剿匪大隊雖然有硬胎弓及強力機弩助戰,無奈箭矢縱然射的再遠也不及山匪們順著山勢滾砸下來的大石頭來的便利,這些個根本沒什麽戰鬥力的土匪壓根兒就沒露過頭,躲在上面的片石陣裏可著勁兒的居高臨下往下砸石頭。

第一次強攻剿匪就在這樣尷尬的情勢下無疾而終,此役不僅沒能攻上山,連山匪都沒能殺傷一個,反倒是剿匪的隊伍裏被猝然滾下的石頭砸傷了數十人之多,好在沒有死人,也算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休整一日後,第三天再度上山,這次趙老虎真是發了狠,五十二歲的人了愣是擎著明晃晃的腰刀沖在了最前面,閃躲著滾石好容易進了剪子口,卻又生生被兩邊兒片石後突然伸出的鋤頭及長把兒鍬給逼住了步子,左右有阻擋,腳下還有滾石,這時節任趙老虎再彪悍也著實頂不住,左腿上吃了滾石一擊後勉強退了下來。

第二次強攻剿匪依舊沒能沖過剪子口,比第一次強些的就是跟著趙老虎沖進去的幾個公差抓住機會殺傷了五個山匪,但付出的代價卻是沖進去的這些人幾乎多多少少都帶了些傷。其中傷的最重的那三個腿都被砸斷了。

不等剿匪大隊再沖,因死了人寒了膽的山匪們居然自己搬石頭把剪子口給堵上了,至此,山匪們固然是下不來,剿匪隊伍也別想再上去。

消息傳回,唐成眼睜睜看著張縣令將那個名貴的刑窯白瓷茶盞“蓬”的一聲摔得粉碎,他那日漸憔悴的臉上也益發的添了幾分焦躁。

那邊幾百壯丁聚集一處,攻是攻不了,但糧食可不少吃,隨著遷延的時間漸長,縣中官倉也逐步感受到了壓力。而隨著麥收雙搶時間的臨近,原本還高興著能光吃飯不幹活兒的壯丁們心也不穩了,尋思著要回家準備雙搶。

時間的壓力,官倉的壓力及壯丁人心不穩的壓力一波波向張縣令累積過來,他臉上的憔悴之色越來越明顯,脾氣也越來越火爆,唐成吃了幾次掛落不說,在一個下雨天的午後,一直淡然處之的張、姚兩人終於爆發了第一次言語上的齷齪,至於其起因甚至可以小到忽略不計。

眼睛裏蒙著一層淺淺的血絲,張縣令一臉青灰的回到公事房後,張口交代下的差事就是讓唐成去通知準備車馬,明天一早動身前往二龍寨。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張縣令在縣衙裏已經是再也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在縣學裏請過假的唐成跟著張縣令,在一班公差的護衛下出鄖溪縣城往二龍寨而去。

張縣令看來也是急的狠了,他一個文官竟然舍了軒車,挽韁騎馬的往二龍寨跑,如此以來實在是把唐成給折騰的慘。要說前些日子他也跟著張相文學過騎馬,但一來時間太短,再則學騎術時的那匹母馬也溫順得很,所謂騎馬,不過是人坐在上面溜溜達達的罷了。這番猛然之間來現的,那滋味兒可真不好受,本來長途騎馬就累,再加上他這勉強算是掉不下來的騎術更是加倍的累。

但既是出外公幹,連張縣令都是騎馬,唐成也只能咬牙苦撐,這近兩天的路程急趕下來,雖說中間歇馬休息的數次也不老少,但等到達二龍寨時,他實已之全身僵硬的精疲力竭,夾著馬腹的雙腿更是被磨的通紅。

就這也不能休息,到達二龍寨下馬之後,一身僵硬,臉色灰白的唐成便陪著張縣令到了趙老虎的住地。

這明顯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土圍子,實在是簡陋得很,本就是黃昏的時候,加上屋裏采光不好,以至於唐成踏進原木框成的房門時,竟一時看不清裏面的景象。

張縣令顯然也跟他一樣,倒是屋裏邊兒的人先看見了他們,“張大人,你怎麽來了?子文,把燈點著。”

隨著橘黃色油燈亮起,唐成就看到了躺在屋裏一張粗榻上的趙老虎,他臉上的表情什麽的跟在縣衙時沒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條露在外面的腿,又粗又腫,上面敷著一層不知道是啥的黑糊糊東西,看著甚是嚇人。

在他榻邊站著的張子文身上雖沒受傷,但眼圈發黑,看著著實憔悴得很。

“這屋裏地方小,燈油氣重,我耐煩不得就沒點燈,張大人快坐。”趙老虎作勢要起身,但身子剛動就被搶步上前的張縣令給按住了,“你傷了腿,千萬莫要亂動。”

“趙大人受苦了。”細細將趙老虎的傷腿看了一遍,情緒有些低沉的張縣令站直身子擡高了語調道:“趙縣尉身先士卒,親冒弓矢,為靖除地方匪患雖生死不避,俟此次剿匪功成,本官定當親自行文吏部考功司為縣尉請功。”

“這感情好!唐成,愣著幹什麽,把那木杌子搬過來請大人坐下。”恰在這時,手上端著兩碗茶水的張子山走了進來,“這地方簡陋,只有白水待客,張大人將就著喝點兒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