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挑戰性少不了!(第3/5頁)

畢竟是自己花錢買的第一處房產,唐成看得很仔細,一百五十六貫錢能買下這麽個宅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剛剛安頓下來,不等唐成有多少喘息的時間,嚴老夫子便將他叫了過去。

也不知是被唐成的真摯給打動了,還是因為實在舍不得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學生,嚴老夫子在唐成兩番真摯的請求之後終於答應再繼師徒傳授,這次更不顧老邁之軀跟著一起到了金州。

此番將唐成叫來也無別話,全身上下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嚴老夫子一則是告知他盡快準備書房,趁著這幾天假期的整日子,從明日開始正式接著鄖溪縣學講授《五經》;另一個說的則是文會,金州畢竟不同於鄖溪,這裏聚集的文人更多,文會自然也就更多,唐代科舉又跟後世不同,素來講求行卷,幹謁,總而言之就是得在科舉之前先有了名氣才有可能中進士,不僅是進士科如此,流風所及,那怕明經科也不例外。

嚴老夫子本就是州學的教諭,素來在金州士人中頗有聲望,之所以特特的提出第二條,老夫子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將唐成引入這個圈子並逐步打響名氣,由州至道,再到長安,一夜暴得大名委實太難,這也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雖說上次已經授了唐成戒尺,但嚴老夫子明顯是對這個晚年最看重的弟子不死心,此來金州,看他如今擺出的架勢,分明是要督促“沉迷”於衙門文吏的唐成專心於科舉之道,甚或不惜以老邁之身親自操辦此事。

對於一個官吏來說,官位的高低或許是衡量一生功業成敗的標準,那麽對於嚴老夫子這樣的教諭來說,自我衡量一生功業成敗的標準又該是什麽呢?

一個高中科舉,名滿天下的弟子?

或許,這才是嚴老夫子肯來金州的最主要原因?

“這十多天的清閑日子算是過到頭嘍。”想到嚴老夫子那一臉嚴肅只爭朝夕的表情,從房中出來的唐成連著做了幾個展臂擴胸,想到從明天將要開始的緊張日子,他心裏竟有幾份隱隱的期待,該是到該緊張起來的時候了。

從鄖溪到金州,從家裏要為吃飯發愁到如今買回祖業,更在金州置辦下房產,他前面的辛苦和汗水現在都有了收獲和回報。如今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擁有了一個更高的起點,該是他再次低頭流汗的時候了。

從嚴老夫子這兒出來之後,唐成索性一並去了閻先生房中,閻先生來得很突然,他此前從不知道有這麽個人,還是在前幾天往澄寧處感謝並告別時,老和尚言語淡淡卻又奇峰突起的給他推薦了這麽個師傅。

雖說老和尚言明請不請這師傅竟可由他自己決定,但出於對澄寧的信任,唐成還是親自去找到了這個潦倒不堪,棲身於寺廟中的閻先生。

瘦弱的身子,亂蓬蓬的頭發,鮮紅的酒糟鼻,尤其慘不忍睹的是那只明顯有些萎縮且不斷顫抖著的手。

那可是右手!這樣的一只手還能作畫?這樣的人能堪做畫技師傅?

唐成並不曾以貌取人,尤其是在經過後世武俠和網絡小說的洗禮之後,眼前的這個閻先生不僅沒嚇到他,反而使之有如獲至寶之感,後世傳說中那些不世出的高人都是這個樣子的!

好吧,其實剛才的想法都是唐成心中的自我調侃,他對閻先生絲毫沒有輕視怠慢的根本原因就在於老和尚的推薦,眼前這人是有點不靠譜,但澄寧卻絕對值得信任。

在幫著還了高達八貫的酒債,說來也怪,閻先生都潦倒成這模樣了,居然還有酒肆敢賒欠他這麽多酒錢!另外又預支了五貫的束脩之後,唐成終於請到了這個願意到他家中長住教授的師傅。

唐成遠遠的還沒到閻先生住的房裏,就先聽到一陣兒如波濤般起伏的呼嚕聲,隔著大開的窗子看進去,其人正好夢方酣,隨著呼嚕聲傳出的還有一股濃濃的酒氣。

閻先生已是如此,唐成在窗戶外站了站也就沒再進去,說起來他現在跟著的有兩個師傅,但閻先生與嚴老夫子的差別實在太大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唐成轉身走時順手將窗戶的撐杆取了下來,輕輕將窗子給關上了,深秋風涼,吹的久了必定是要感冒的。

回後宅的途中,因為教授畫技的閻先生,唐成自自然然想到了鄖溪縣學中那個跟他有著一年之約的柳隨風。

之所以想到他,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緣故,更在於前些時日成親的隨禮單子中,柳隨風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而且隨來的禮錢還不少,足有四貫之多。

這個柳隨風的行事總是出人意表,緩步走在這個陌生而又靜謐的新宅子裏,唐成腦海中油然浮現出柳隨風那一身的白衣飄飄,還有他那永遠自信且又狂傲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