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這才是真正的財富!(第3/4頁)

姚使君手書的軍令狀倒也簡單,備細寫明唐成主持修路事宜及他所提的三點要求後,著重說明的卻在最後一句,若修路之事不諧,則唐成承擔全責。

這端得是一份權責明確的唐朝版合同。軍令狀的最後部分則是姚榮富的具名及鮮紅的印鑒。

看著唐成在一式兩份的軍令狀上具名畫押完,姚使君吹幹墨跡後笑著道:“唐成,走吧,去驛館。”

聞言,唐成很是詫異,“去驛館幹嗎?”

“這是觀察使於大人親自交辦的差事,唐成你少年銳氣,也算得一段佳話,正該請觀察使大人也做個見證才是。”笑吟吟的姚使君嘴裏說著,人已當先向外走去。

當唐成從驛館走出來時,懷裏揣著的那份軍令狀上已然多了一份觀察使於東軍的具名及簽章。

至此,這份軍令狀的效力已然超越了金州衙門的職權範圍。

既然於東軍願意在這份不倫不類的軍令狀上具名簽章,事有不成時,他也就怪不到自己頭上了,拿著另一份軍令狀的姚榮富想到這裏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昨天突如其來的這個煩心事算是徹底的了嘍!

像這樣的棘手事,不求有功,力求無過才是保身之根本!

一式兩份的軍令狀分由兩人收著,兩人都覺得自己是贏家,是以分拿著軍令狀的他們此時都很高興!

……

司田曹公事房。

唐成的房門被猛然推開,馮海洲帶著一陣風沖了進來,“大人,你真應下修路的職差了?”

馮海洲的性子本就沉實,尤其是經過去年年底的那場牢獄之災後,如今益發的凝穩,像眼下這樣失態的場面可真是不多見。

雖說名義上已經升任了錄事參軍事,但馬別駕壓根兒沒跟他提過換公事房的事情,唐成也不去找那不自在,是以依舊還是用的司田曹公事房。

“是啊,怎麽了?”正自埋頭翻看記載著官地空額文卷的唐成擡起頭來。

“怎麽了?”唐成輕描淡寫的態度倒讓馮海洲有些不把本了,“我聽說大人承修的這條路上邊兒是不給一點錢糧和徭役額度的,不知是不是?”

“海洲,坐下說!”指了指公案對面的胡凳後,唐成點點頭道:“對,觀察使大人手頭兒也緊,什麽都沒給,指著州裏自籌呢。”

“這竟是真的?”剛剛坐下的馮海洲猛地又站了起來,“大人,這差事接不得,接不得呀大人!趕緊推了吧。”

“晚嘍!”看著一臉惶急的馮海洲,唐成心裏熱乎乎的,順手將藏在懷中的那份軍令狀掏了出來,“此事我已在姚使君面前簽了軍令狀,做中人的可是觀察使於大人,怎麽推!”

聞聽唐成此言,馮海洲臉色立變,一紙簡單的軍令狀看了許久都沒放下手來,“完了,大人,這是個陷阱,陷阱哪!”

唐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馮海洲。

見唐成還是如此,馮海洲已經是痛心疾首了,“大人,這修路可是容易的?道裏不給一文一鬥的錢糧,徭役額度也是一個不批,拿什麽修路?指著州衙?金州可是個窮衙門。”心緒太過激動之下,馮海洲將軍令狀遞回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大人,這那兒是什麽軍令狀?這就是你當替罪羊的賣身契!”

“海洲,別激動,坐下,坐下說。”唐成站起身按著馮海洲的肩膀讓他坐下之後,又去給他倒了一盞茶水端過來,“海洲,你是怎麽知道這消息的?”

“馬別駕把露布都貼出來了。”看到那張軍令狀後,明白事不可為的馮海洲情緒由激動轉為低落,聲音也是有氣沒力的,“那露布上說大人你現在是專管修路事宜,除司田曹外,西院兒各曹公事均由他本人統一署理。此次修路上面兒什麽也不給的消息就是在看露布的時候聽到的,現在各曹都在議論這個,都說大人……大人你是失心瘋了,我原還以為只是謠言,憑大人的聰慧斷不至於掉進這般拙劣的圈套,誰知……哎……”

“噢,他把露布都貼出來了!”唐成聞言笑出聲來,“別駕大人這次可真夠雷厲風行的。”

“這都啥時候了,大人你……”馮海洲終於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了,“大人?莫非你有什麽別的辦法了?”

“天無絕人之路嘛,事情不做做怎麽知道行不行?”笑著回了一句後,唐成收了笑容正色看著馮海洲道:“海洲,你可願意隨我去做此事。”

馮海洲迎著唐成灼灼的目光站起身來。

“我不去,誰去?”馮海洲的答話既不激昂,也不消沉,很平和,但這平和裏自有一股義無反顧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