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幻覺,肯定是幻覺,她怎麽可能向我撒嬌?(第2/3頁)

要說時間趕的也真是個巧,堪堪等韋璿松泛松泛的活動完筋骨,前時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長隨回來了。

也不知真是累的,還是為了表現自己辦差勤力,總之那長隨說話時呼哧呼哧喘的甚是帶勁兒,“小的先去了掛布幔的酒肆,門頭上果然是用鎖子鎖著的。小的見狀,轉身馬不停蹄的就去了京兆衙門……”

長隨剛說到這裏,韋璿沒好氣的一腳就踹了過去,“啰嗦,老子管你去那兒,說,七織是誰給弄到京城裏來的?”

吃了一腳後,長隨果然不敢再賣乖,老老實實道:“安國相王府有一位典軍叫張湋,他的胞弟張亮也是在王府當差的,近日新起了一個園子,七織就是張亮從揚州快活樓弄來鎮園子的。”

“安國相王府?”聽長隨嘴裏說出這個,二韋兄弟對視了一眼後,一反剛才的輕松隨意,臉色開始鄭重起來,“親王府典軍不過是五品官兒,不大不小的,不過倒是能在王爺面前說上話的。娘的,這事饒上相王府倒有些棘手了。”

韋播聞言點了點頭,漫長安人都知道相王爺生性恬淡,二韋自然也知道。與此同時,二韋更知道這位安國相王爺雖然性子恬淡,但卻著實不是個好得罪的。如今隨著李氏王族裏上一輩死得死,老的老,皇帝出身同時也是當今天子胞弟的相王爺就成了皇族裏當之無愧的領袖人物,二韋兄弟能不在乎別人,實在不能不在乎他。更別說韋後及三叔也都一再交代過的,這段日子惹誰都不能惹兩個人,這兩個人裏除了鎮國太平公主外,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安國相王爺。

張氏兄弟雖然算不得什麽,但他們畢竟都是相王府的人,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越是地位尊貴的人越是折不得面子,這個敏感時候……

梁盼盼久居京城,自然知道安國相王這四個字的份量,眼見二韋兄弟臉色凝重,心中一緊的她不曾說話,雙眼一轉之間已是盈盈欲泣。

花魁就是花魁,這一梨花帶雨起來,看得人當真是我見猶憐,此時恰是韋播對梁盼盼正上心的時候,那兒看得了這個,“老七,派人下帖子召那個張亮過來見見就是,七織的事情未必就是相王的意思,張家兄弟打著安國王府的旗號居中弄事也大有可能;若真是出自相王爺的授意,就這麽大個事兒,你我兄弟出面求個情,依相王爺素來不喜多事的性子,還能不準?”

見韋播看向梁盼盼時滿眼的溺愛,韋播心底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如今朝廷大勢如此,身為後族的韋家和皇族的李家雖然面兒上還過得去,但私底下到底怎麽回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韋播說的這個他早就想到了,只因不願向安國相王低頭所以才故意顯得如此為難,本就是做好準備借著這個借口避過這件事去,誰料五哥卻把話給挑明了。

韋播說完,韋璿猛然一拍腦袋哈哈笑道:“五哥就是五哥,慮事比弟弟我周全多了,就這麽辦,小嫂子,這回你該徹底放心了吧。”

哈哈笑說之後,不待韋播發話,韋璿已先自叠聲吩咐著“殺才”的長隨趕緊按著五爺說的去辦。

……

雅正園,也即是李隆基授意開辦的這麽個地處已經整修完畢,靜等著明天的正式開業。整個園子從裝設布置到設定的營運制度幾乎跟大雅至正園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名字基本上都是直接翻版簡化過來的。

按李隆基的意思,他根本就沒指著這個園子賺錢,只要不虧本就成,他對這個園子更大的期望在於傳播口碑和發現人才。唐朝是以詩賦作為衡量人才的取士標準,禮部的那一套大雅至正園也能做到。

七織與她在揚州快活樓時一樣,享受的是不遜於花魁梁盼盼的單人獨層待遇,此時,唐成就隨意坐在七織房中厚厚的波斯地毯上,斜靠著矮幾翻閱手中的詩冊。

對於唐時的歌伎而言,詩冊就類似於後世的歌詞本,她們所唱的歌詩就是從這裏面選出來的,唐成手中的這本詩冊就是張亮花費偌大心思攢起來的,裏面一水兒的都是長安城裏有名頭詩人的新詩,冊頁最前面的赫然就是賀知章及張春江。

“賀季真雖年逾五旬,依然能如此童真曠達,真是個奇人哪,不過他這詩未必就合你的嗓子;至於張春江,《春江花月夜》一出,再看他新作怎麽都感覺著不如……”隨手翻,隨口品評了幾首後,唐成擡頭看了看正在琢磨著挑牌子時該穿什麽衣裳的七織道:“你是個什麽主意?”

“那些我都不用。”七織聞言後從眼前一排五彩斑斕的衣裙上收回目光,“我用這個裏面的。”口中說著,她已自隨身從揚州帶來的百寶箱最底層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詩集。